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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你是看病的还是看相的(二更)


  相国府,秦少卿收到一份信,当看到信上的内容后,立即出了府,前往叶氏医馆。

  叶氏医馆的位置不好找,秦少卿打听了许多人后才找对了地方,叶非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指向二楼。

  厢房内,苏言细心地替花不语擦拭着唇角的残渍,而她抬起了眸子,近距离凝视着苏言,哪怕他依然戴着薄薄的皮具,让她看不到容颜,但那双眼睛里蕴含的某种东西却是无法掩饰的。

  她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还有种熟悉感,那种熟悉感特别的真实,就像是自己曾无数次在他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深深望着时她的手动了一下,有种去摘下那张面具的冲动,可当她感觉到他对自己毫无防备时,很自然地打消了这个主意,转而问道:“大师兄,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闻言,苏言的嘴角噙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坦然说道:“当然了,我救了你那么多次,难道你打算不认账吗?我可不希望你变成一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花不语摇了摇头,认真地说道:“不是的,我说的不是下山以后,我说的以前,很早很早以前,早到我怎么也记不清的那段模糊记忆。”

  苏言笑了笑,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伸出双臂将她重新按回床榻上,然后端起空碗,起身离开。

  这时,花不语突然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怎么也不肯让他离去,湿润的眼眶中再次充盈了泪水,哭哭啼啼地说道:“大师兄,我做了个梦,梦里面天崩地裂、生灵涂炭,而我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秦绾绾要杀我,师父要杀我,三师兄也要杀我,所有人都要杀我,是不是因为我变成坏人了……”

  她几度哽咽,梦境的真实让她完全无法接受自己,昆仑境变成了废墟,师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而她站在那,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冷漠至极。

  苏言俯身揉了揉她的头发,温雅地笑道:“傻丫头,你也说是梦,梦都是相反的,等你养好身子,我就带你回师门去。”

  再一次陷入那双眸子里,她脑海里闪过许多模糊的画面,不知为何她的白衣少年的身影渐渐与眼前这个人重合,有了这个不切合实际的想法后,她使劲地摇了摇了头,或许是因为他一直遮掩自己的容貌,而她记忆中的白衣少年从来没有脸,一定是因为这两点如此相似,她才会生出这种错觉。

  见她看自己看得失了神,苏言点了点她的鼻子,笑道:“好了别再胡思乱想,好好睡一觉,把什么烦恼都忘掉。”

  回想起在相国府发生的事情,她还是忍不住寒心,越想越觉得委屈,明知道苏言对相国府发生的事一无所知,可她还是忍不住向他解释道:“大师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那一刻她虽然气愤,却没有想杀秦绾绾的念头,她只想问问她为什么要瞒着自己,她是想做个糊涂人,而不是做一个傻瓜,她无心伤她,只为出一口恶气,但唯独可没想到三师兄的反应会这么大。

  苏言捧着她的脸,嘴角抿着笑,“我信你,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信你。”

  她迷了眼睛,第一次乱了心,“大师兄……”

  关键时刻,屋内突然走进第三个人,花不语吓了一跳,迅速推开了苏言,同时倒回了床榻上,秦少卿见花不语虚弱无力地躺在榻上,脸色十分惨白,关心地问道:“花小姐,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花不语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说道:“秦将军,我知道你即将出征,所以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你能够念在我们相识一场的份上,对我的爹娘多加照拂。”

  秦少卿惊诧于她的话,暗道难道她并不打算一同去?

  像是看出了秦少卿的疑问,她自嘲地笑了笑,解释道:“我这副身体去了也是拖累你们,还不如给你们省些麻烦。”

  秦少卿见她脸色苍白,说话的声音都不似往常般清脆有力,再加上她自己的一番说辞,心中更加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短短几日的时间,你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

  花不语苦笑,不知该如何说起?

  秦少卿见她不肯说,不好再问,随后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证道:“你放心,我会照顾好他们,将他们平平安安的带回来,这是我对你的承诺,绝不会食言。”

  苏言瞟了他一眼,故意咳了一声,“秦将军,时辰不早了,你是不是该回去做准备了。”

  听到属于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秦少卿才注意到了苏言,认真地端详起他,一眼望去这人与府中的那位有些相似,言陌白衣谪仙,浑身上去散发着一股冷清之气,而眼前之人同样身着白衣,静看之下,冷若冰霜孤傲一绝,明明像是隐入高山的仙人,却在无形中给人一种压迫感,让人不敢有半点的冒犯之意。

  苏言将人送出门外,临走前,睨了他一眼,冷声说道:“秦将军,你若真想知道缘由,不妨回去问问你的妹妹到底做了什么好事,在夺人所爱这方面,你那妹妹与她的心上人倒是一丘之貉。”

  秦少卿拧眉,这人为何会无端骂他的绾绾,难道绾绾她……

  回到府中,他第一时间去了秦绾绾的院中,不由分说板起脸问道:“绾绾,你老实说,你对花小姐做了什么?”

  秦绾绾脸上的笑瞬间僵住了,随后用审视地目光看着他,“哥哥不是口口声声说对她没兴趣吗?那现在你该怎么解释你的行为?我是你的亲妹妹,你却为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对我怒目横眉,这又算什么?”

  秦少卿收起了不悦的脸色,语气缓和了许多,“绾绾,无论对谁,我秦少卿只讲一个义字,况且她与我有救命之恩,如今她倒在了病床上,我怎能做到坐视不理?”

  秦绾绾从他的话中看出花不语她并没有死,心下一紧,随即追问道:“哥哥见过她了,对不对?她现在在哪里?她还好吗?”

  这么一问,他便知道花不语病倒的事情跟自己的妹妹逃不了干系,于是说道:“绾绾,你是我的妹妹,我相信我的妹妹是个善良的人,你以后好好待在府里,等我凯旋归来为你向皇上求情。”

  至此,他没有再说过有关花不语的半个字,即便面对妹妹充满期望的眼神,也没有半点动容,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出征的那一日,秦少卿没有再向任何人道别,他高坐在马背上,看了一眼前来送行的花不语,见她脸色好比那时红润了不少,朝她点了点头。

  想起秦少卿对自己的保证,她回之一笑。

  离别在即,她站在马车前,依依不舍地望着父母,强颜欢笑道:“爹娘,你放心,我会乖乖地等着你们回来的,绝不会再给你们惹任何麻烦。”

  苏言站在她的身后,全神贯注地注意着她,生怕她坚持不住,暴露出自己的身体状况。

  谢氏抱了抱她,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慈爱地说道:“孩子,我和你爹很就会回来,你好好照顾自己。”

  花炙站在一旁,看着两母女抱在一起,也忍不住地上去抱了一把。

  车队急急待发,他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转身对花不语嘱咐道:“京城不安全,你听话些,回玄剑宗好好呆着,等爹去接你回家。”

  她哽咽了一下,答道:“嗯,我会好好听话的。”

  随着花炙夫妇回到车厢里,她努力保持的微笑再也没有坚持住,苏言在后面支撑着她的身体,她顺势靠在他的怀里,朝着车队离去的方向挥了挥手。

  待车队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后,苏言立即将人带回了医馆,叶非很老实地没有跟着去厢房,而是乖乖地在楼下坐诊,只不过那双眼睛时不时地朝楼上瞟去。

  坐在他前面的病人实在看不过去了,不耐烦地催促道:“叶大夫,你到底有没有认真给我看病?我的身子到底出了什么毛病?”

  正在浮想联翩的叶非猛地回过神,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这位夫人,夫妻之间讲究的是阴阳调和,单从您的面相一看,我就知贵府是典型的阴盛阳衰,我马上给你开几幅壮阳药,你回去一定要记得给你丈夫多喝喝,保你明年能抱上大胖小子。”

  妇人秀眉一簇,狐疑道:“你确定不是我的毛病?”

  “夫人呐,你身子壮着呢,生他个七八十个儿子都不成问题。”

  妇人咬碎一口银牙,丢下一锭银子,急冲冲地走出医馆,那个老不死的,嫌她不会生儿子,纳了一屋子的小妾,还生了一堆的孩子,现在看来那些野种也不是他的,呸,活该被戴绿帽。

  柯杳靠在门上,见叶非宝贝似的来回摸着银锭子,忍不住调侃道:“叶神医,你是看病的还是看相的?”

  叶非飞快地瞥了她一眼,“有钱看病,没钱滚蛋。”

  柯杳不理会他,径直走向二楼,再见到苏言时,她一改原先嫌恶的态度,恭敬有礼地抱拳道谢:“大师兄,多谢你对小师妹的照顾。”

  “举手之劳。”苏言只说了四个字,言简意赅。

  柯杳走到榻边,见她安然无恙,依然还能对她笑得没心没肺的模样,终于放下心来,“小师妹,你不是一直想去岭南玩吗?等你养好身体以后,师姐就带你去见识见识岭南的风光,但前提是你必须好好听话,不许拿自己的身体就开玩笑。”

  花不语朝她伸出了小拇指,笑嘻嘻地说道:“拉勾勾,二师姐要是骗了我,就是说话不算话的小狗狗!”

  柯杳噗呲一笑,也伸出了小拇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笑道:“那说好了,我们都不许食言,谁食言了谁就是狗子。”

  苏言走出了厢房,给她们俩腾出了单独相处的空间,听着里面传来的笑声,他无力地背靠在走廊的墙壁上,本该如星光璀璨的眸子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销骨潭,形销神毁,没有人能完好无损地走出那个地方,他不知道当年的祸事到底是谁的错,更不知道该去怪谁。

  许久之后,里面不再传来声音,只见柯杳走了出来,对着他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放低了声音说道:“大师兄,我们去外面说。”

  在苏言将花不语的消息告诉她时,她就已经放下了对他的成见,在见识到言陌的真面目后,此时她看苏言也顺眼了许多。

  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他们并肩走着,柯杳叹了一口气,说道:“大师兄,以前我对你有诸多冒犯,是我的不对,如今我看透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只有你会真心待她,如今有你在她身边,即便她恢复记忆,我也不再担心了。”

  往昔的一幕幕刺激又深刻,苏言仍能感觉到当初的绝望,现在对他来说,苟且偷生未尝不好。

  不知不觉中,柯杳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向杏花楼的门匾,甩了甩空酒囊,对苏言笑着说道:“回了师门,就可喝不上这里的好酒了,身为师兄,你可得给我保密!”

  对此,他只说道:“适可而止。”

  身体恢复了不少后,花不语再次来到相国府门外,看着相国府金灿灿的门匾,她停住了脚步,转身对苏言说道:“大师兄,有些话,我想单独给跟他们说清楚,所以你在这里等我好吗?”

  苏言颔首,不再跟进去便再三交代道:“记住,千万不要动怒。”

  花不语清楚自己的状况,一旦动怒便会伤及心脉,于是深呼一口气,调整了好心态才踏入相国府。

  茯苓在见到花不语的一瞬间,毫不犹豫地拔出了剑,指着她,怒目相向,“你还敢来!我是不会让你见到小姐的,如果不想死在我的剑下,就立马滚出去。”

  小姐怕水,这花不语却差点将小姐推入湖中,当时她若是在场,绝对不会让她有接近小姐半步的机会。

  现下只有茴香还算客客气气,她一脸为难地看着花不语,说道:“花小姐,茯苓虽然说话难听,但是这次我支持她,我不希望你再去打扰小姐,小姐当你是好朋友,请你不要再伤害她了,所以请你不要再来见她了。”

  茯苓对她向来没有好脸色,她能理解,只是茴香也如此对她,让她不禁觉得凄苦委屈,明明受伤的人是她,却依然有人指责她。

  她吞下委屈的眼泪,清了清嗓子,说道:“你们放心吧,我是来道别的,这次走了以后,我不会再来打扰你们小姐了。”

  面对低声下气的花不语,茴香不禁生出一丝内疚,她知道不能将所有的过错都推到花小姐的身上,可是以她的身份,只能选择站在自家小姐这边。

  秦绾绾突然出现在两人身后,带着一丝忧伤的情绪看着花不语,说道:“不语,谢谢你还愿意来见我。”

  她屏退了茯苓与茴香两人,带着花不语来到了静僻的院子里。

  “不语,接下来你打算去哪里?”她背对着花不语,几度想要转身与她面对面说话,却因为害怕无法控制住表情而放弃。

  花不语看着她的背影,渐渐垂下眸子,淡淡答道:“回玄剑宗,继续修行。”

  秦绾绾自嘲地笑了笑,她总是将感情放在天平上去称量孰轻孰重,这是她的选择,不会后悔,却唯独再次面对花不语时,总是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是我先动了情,你该恨我的,哪怕你现在动手,我也不会反抗。”

  花不语豁然一笑,“你与三师兄贵在能两情相悦,这是好事,我选择成全你们,又怎么会去恨谁?”

  听到这个答案,秦绾绾猛然转过身,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当真不恨我?”

  她不相信有人会如此豁达,明明是她夺人所爱,明明是她伤害了她,她怎么可以一点都不计较,不!这不合常理!

  神色激动之下她伸手就去抓花不语,但被花不语抢先给握住了手腕,用那不掺任何情绪的眸子紧盯着秦绾绾,平静地说道:“绾绾,这场感情上,我没有负过任何人,问心无愧,我只希望你比我更能经营好这段感情,只有这样,我才能觉得自己的牺牲值得”。

  “为什么……”秦绾绾一瞬间变得失魂落魄,眼眶渐渐湿润,心仿佛被掏空了,好像遗失到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当花不语准备松开手时,忽然另一只手被人狠狠抓住,她下意识抬头去看那只手的主人,谁知就在抬头的瞬间,被那人狠狠甩了出去,耳边同时传来愠怒的声音,“花不语!你又对她做了什么?”

  花不语来不及反应,脑袋撞到了石墩上,那一瞬间疼得她几乎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而当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以及看到近在跟前的容颜,再也忍不住掉下眼泪,用湿润的眸子充斥着血丝,斜视着满脸怒容的男子,“你当真以为我会伤害她吗?在你的心里,我就如此不堪吗?!”

  秦绾绾曾帮过她,她顾念着两人的情分,也断不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情,他就这般不相信自己!

  秦绾绾见势忙抹了把眼泪,挡在了花不语的身前,张开双臂护着她,开口解释道:“言陌,你误会了,她是来道别的,什么都没有做,是你自己太冲动了!”

  “三师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任何人,你如果担心我因为喜欢你而伤害秦绾绾,那你大可放心,同心契不再,便是再也无爱!”

  同心契,心有灵犀一点通,她毫不犹豫地拿起剑,对着同心契割下去。

  当冰冷的剑锋贴在肌肤上时,她脑海中闪过无数美好的回忆,而现实的残酷转眼又打醒了她,她终于狠下心来,握着剑的手慢慢用起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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