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魔术师的大型演出（一）
神代楝在走向列车检票员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妙。
“乱步，太宰，你们俩在演我。”
“我就知道会被发现。”太宰看了一眼乱步，“你还说不可能。”
“我们俩的演技是完美的，都怪那些sp不行，掩盖行踪的技术太烂了。”乱步趾高气昂的样子让神代楝手痒。
（sp是securitypolice的缩写，负责国内外政要和重要人士的出行安全。——日本限定称呼）
她一把抱起乱步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乱步，sp都带着徽章怎么可能掩盖行踪。……”神代楝对着边上不小心撞到的检票员抱歉一笑，然后低声对乱步说，“这个绝对是凛凛委托你的吧。”
“妈妈说这是她午餐劳动的报酬。”乱步说，“毕竟神代老师根本不会做饭！”天才儿童对营养均衡三餐的怨念深重到具现化了。
“让你们和我一起吃便当可真不好意思啊……你这个挑食的小混蛋还好意思挑剔我的厨艺。”
太宰在一旁也吐槽：“拆开包装放微波炉里转六分钟这种步骤这可不能算在厨艺里面吧？”
出生名门望族的小少爷可是从没吃过这种“不健康”的速食产品。
“不要小看了速食产业，这可是解放妇女劳动的工业革命产物……而且我有好好看食品配方表的。你们应该为我居然添置了新家电感恩。”
就在神代楝准备和几个小鬼争论一下微波炉算不算是新家电，以及为什么要为了这种家电而感恩的时候，神代楝突然看到了sp里面的某个人。
“诶？松田先生为什么会在这里？”
——居然出现在了这趟列车上。
“是警视厅的特别行动小组成员啊。”涩泽居然认出了松田，“在之前的大楼爆炸案调任的……”看到神代楝迷惑的神情，解答道，“这个案子还是很有名的。”
毕竟在这个案子可是造成了大骚乱，甚至辐射扩散到了警界和政界。
警视厅为了应对这种影响巨大的恶劣案件，成立了特别行动组。
由警视厅的“千里眼”警视负责。
——也就是乱步的父亲。
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性需要一些情报才能得知，但是涩泽龙彦没有任何得知普通人所不知道的“秘闻”的优越感。
在“神代私塾”里，他没法取得任何优越感。
“啊，检票了。”神代楝从一本正经的中也那里接过了套票，递给了检票员。
挂在神代楝背上的乱步还在东张西望。
“哦哦，嗯嗯，真有趣。名人居然也很怕死啊，太好玩了。诶？”乱步惊讶了一下，“老师，你见过名人吗？”
“见过啊。”神代楝根本不知道乱步说什么，但是名人总是见过的。毕竟太宰和涩泽的长辈都是政经版的常客了。
前几天下午的时候还见过太宰爸爸的秘书呢。也是同一派系的某位政治家的长子。这就算是去刷业绩了属于是。
……唉，政治家的儿子还是政治家。
“一开始就注意到了吗？”乱步气得鼓起了脸，“可恶……”
（啥玩意？）
神代楝不明所以。
太宰也没闲心去管乱步霸占神代楝这件事情，而是在复盘是什么时候特别去观察了一下现场情况这件事情。
思来想去，只能有一个结论。
“完全没有特意去看就知道了吗？……怎么这样啊，太犯规了。”太宰都快把不满写在脸上了。
“裁判禁止下场。”涩泽看着神代楝，提出了严重抗议，“这种事情可比作弊还严重。”作弊不被抓到就没问题，但是裁判亲自下场那可是离谱过头了。
“就算发现了暗处的sp也不要指出来啊。”
涩泽看了一眼试图掩饰尴尬的检票员。
“就是你的问题。”
神代楝虽然听不懂三个孩子在抗议什么，但是她的身体反应可比脑子快。
“这就是残酷的大人世界啊。”
话锋一转。
“所以，不要欺负努力工作的大人。”神代楝毫不犹豫地给了涩泽家大少爷一个差评。
神代楝感觉多线操作的自己简直是超人。
被放回地上的乱步被中也拖着往前走，太宰牢牢拉住自己的右手，左手要拉行李箱，与此同时，还要腾出时间去给时不时露出“这样很没品”表情的小少爷一个差评。
“对不起。”神代楝向被扒了隐藏身份的检票员道了歉，“不过至少其他人还没……”
“拜托了。”长相端庄戴着隐形眼镜的检票员挤出了微笑，“神代老师，麻烦您别再说了。”
“裁判禁止下场。”中也小声重复着乱步想说的内容。
神代楝……说实话她完全不知道检票员是伪装的sp。
在答案揭穿之前她对此一无所知。
只是出于常理推断肯定还有其他人隐藏在暗处，所以她才说了。
（……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啊？）
“老师，车厢在那里。”就算是没什么含蓄能力的色泽家大少爷，也会露出“抗议”的表情。
神代楝看了一眼被中也捂嘴挣扎之中的乱步，又看了一眼自己手上拉着的太宰。
中也叹了口气，不得不提醒身边的四位旅伴。
“再不找到位置列车就发车了。”
出版社给的套票是二等座，感觉一瞬间规格就降低了。
但是小孩子们倒是很兴奋。
“这就是二等座的卧票啊，真有趣。”涩泽家大少爷的夸奖似乎造成了反效果。
起码中也在听到了不知人间疾苦的大少爷发言后，立刻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
“搞啥啊你们几个。”神代楝叹了口气，“来打牌吧。”
“裁判禁止下场。”三个聪明的小孩直接把神代楝联手踢出去了牌局。
非常离谱。
“这是歧视吧？”
神代楝抱怨了一下，然后看了一会儿这几个小孩玩21点。
怎么说呢。
（在作弊吧。这三个小鬼在作弊啊。）
（中也努力打牌的样子好可爱。）
（打个牌倒也不用用上宫心计的手段啊。）
（……离谱到家了。）
还好没下场不然就露馅了的神代楝拿出了一本旅行手册。
“我看看死骨原的介绍……啥玩意啊周围都是未开发的沼泽地完全都是原生态？这是豪华酒店诈骗啊！”
神代楝气疯了。
“凛凛骗我！这不就是骗我去赶稿吗？！”
“老师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因为耍诈被乱步拆穿的太宰看着神代楝的烂演技，“我已经不想重复了呢……唉，神代老师您的演技真的好烂，这个梗能不能不玩了？”
“我就喜欢看太宰你不情愿也要吐槽我烂演技的事情。”神代楝笑眯眯地看着太宰，“很有趣哦。”
“欺负小孩子的坏心眼大人。”
“对的对的。”神代楝不住点头，“我就是这样的坏心眼大人。”
“不过这个酒店不是要举行名人战的最终回比赛吗？”乱步看着自己手上的牌，开始转移话题，“将棋协会怎么把地方放到这种地方去了。”
“还有sp居然和公安联合行动了。意外呢。”涩泽家的大少爷打出一张牌。
“公安？”中也一脸茫然，“那是啥？”
“中也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太宰把牌摊开，“我赢了。”
“什么啊？”中也看了一眼太宰的牌，“你们两个放水了？”
“那么，我宣布。”乱步说，“之后的十局都是我赢！”
（？？？）
神代楝仔细观察着宣传册上的内容。
“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周边配套设施。拜托了，至少来个拉面店啊。”
“那个‘永世名人’羽田浩司国际上的粉丝特别多。”涩泽龙彦顿了顿，继续说道，“他的粉丝都挺……”
“怎么了？”神代楝随口问道，“总不见得人命官司吧。”
“嗯，羽田浩司去海外参加一个富豪粉丝的邀请比赛时，差点被另外一个粉丝杀了。”
“连带着那个富豪粉丝也差点丧命。”
“能出动sp和公安的富豪？”神代楝放下了手上的旅游手册。
“老师现在开心点了吗？”这才是涩泽龙彦的目的，“说不定会有杀人案发生。”
涩泽龙彦已经掌握了神代楝弟子的生存法则。
……让老师开心起来。
……不管用什么方法。
……不管会不会死人。不管是不是曾经死过人，不管是不是给当事人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
不管如何。
不管不顾。
只要让……老师开心就好了。
那么，什么他人的痛苦什么他人的心里阴影，都是可以拿出来讲述的话题。
——如果讲述可能发生的杀人案会让她开心，那么就说出来。
“不。”神代楝回答，她察觉到了微妙偏移的气氛，于是说，“不是这种事情。”
涩泽龙彦继续说：“就算那个富豪是cia和fbi的关系人也不行？”
“不是。”神代楝回答，“就算富豪有个大明星女儿或者是总统候选人的儿子也不行。”
“你怎么知道？”涩泽龙彦惊呆了，“我没说过那个富豪的名字……”
甚至直到刚才，神代楝对那个富豪的事情一无所知。
“肢体，气味，形态，表情，语气，音节……”神代楝托腮看着涩泽家的大少爷，“你泄漏了什么呢？”
（……天知道我又知道了什么啊？）
（早晚装不下去。）
（救一救啊，来个人救一救啊。）
“阿曼达休斯。”太宰的声音和语气都很平静，“她的女儿艺名莎朗温亚德，孙女克里丝温亚德。”
（谁来着？我对外国明星一无所知啊。）
（国内的明星我也只知道山口百惠中森明菜黑泽明……等等，黑泽明是导演不算明星啊。）
“哈啊？谁来着？”神代楝决定展现一下自己的无知。
但是适得其反。
太宰纠正：“老师，我是在和中也说，你不要凑热闹下场了。”
“？？？”神代楝感觉到自己被学生们差别对待了。
“老师的演技真的太烂了。”乱步叹气，“好，我赢了。”
下一局开始。
“阿曼达真的很迷羽田浩司了。”神代楝决定找点话题，“她现在……一把年纪了吧？
“完全看不出来有九十多岁了。”太宰评价，“这个就是顶级富豪的秘方吧。”
“吸血鬼。”神代楝给予了一个评价。
“诶？”一直没赢过的中也听到这话，呆住了，“真的有吸血鬼？”
“是个形容词。”涩泽对于中也也能好好对待，大概是看着同门的份上吧。
“对资本家榨取金钱的评价。恰如其分。”
“那应该用敲骨吸髓来形容吧？”
太宰纠正。
政治家的小孩讨论起这种话题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才能。
“字面意思。”真正洞悉一切的天才给出了参考答案，“真变态。”
神代楝觉得政治家的小孩们和天才儿童们想到了什么奇怪的话题。起码在一片沉默中，甚至能听到列车运行时发出的声音。
“我想看魔术表演。”神代楝决定换个话题。
“我好像看魔术表演啊。”
“老师喜欢看魔术表演，还是喜欢揭穿魔术手法？”太宰看着神代楝，“那种劣质手段，对老师来说看上一眼就知道答案了吧。”
“不，我不喜欢揭穿魔术手法。”神代楝打了个比方，“怎么说呢……魔术就是障眼法，但是在魔术手法被揭穿之前，魔术就是魔法。魔法就是奇迹。能够创造奇迹的魔术师就是魔女！”
“魔女什么……”乱步露出了奇妙的表情，“我们都知道老师是近宫玲子的单推了。也不用强调到这种程度吧？”
“不这样怎么加深你们的记忆呢？”
神代楝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牌。
“看吧。这就是魔术。”
“……早就知道少了一张黑桃a。”涩泽打破了尴尬的沉默，“老师，您现在才拿出来吗？”
除了完全不算牌靠直觉打牌的中也，其他三个小孩早就在一开始就已经把牌算清楚了。
连对方手上有多少牌都清清楚楚。
所以，连少了一张黑桃a，都清清楚楚。
“为什么你们不揭穿我呢？”神代楝反问，“在我亲自揭穿手法之前，你们就一直在没有黑桃a的21点牌局里打牌。这就是我创造的永远少一张黑桃a的奇迹。”
“这就是魔术师是奇迹的魔女的缘故。”
“……嗯，老师也算是魔女呢。”太宰笑容甜甜的，“可以把牌给我吗？”
“不行！”乱步把手上的牌打了出来，“我赢了！”
神代楝从床上跳下来，揉了揉太宰的头，“太宰，不许场外求助作弊！”
“什么啊。”太宰看着神代楝把那张黑桃a塞进了牌堆里面。
“好，希望饭店的饭会好吃点。”神代楝开始了自己的祈祷。
“列车上还要睡一晚。”中也有好好看过旅行手册，“床怎么办？”
车厢里面只有四张床。
“我晚上要赶稿。”神代楝回答，“就不睡了。”
晚上当然不需要洗澡。
毕竟列车只睡一晚，如果要洗澡也不是不行，但是非常麻烦。而且浴室也是公用的。
几个小孩完全不愿意去和列车上的其他人公用浴室。
“好麻烦啊你们几个。”神代楝让几个人去换贴身的衣服，顺便把睡衣换了。
赶着几个小孩去了床上后，神代楝才拿出了画稿和笔。
“g笔好贵，画具太贵了。”神代楝嘟囔着最近的开销，“怎么什么都在涨价就是稿费不涨……四千元一页快养不活了。”
什么都在涨，就是稿费不涨价。
“挣点外快吧。”神代楝思考着外快。
太宰转了个身，趴在床上，侧过头，看着神代老师。
“老师，我用零花钱养你。”
“你的零花钱都是我发的。”神代楝决定在这七天假期里想个短篇故事，问问看凛凛能不能刊登，如果能刊登短篇就可以多挣一点钱。
“老头子的零用钱给的也挺多的。”太宰卖亲爹卖得毫不犹豫，“一年也有个一千万左右？”
涩泽眯起了眼睛。
“政治家那么有钱吗？”
“我们家地还挺多的。”太宰回答，“房租收入就足够了。”
“……你说的是自己吗？”涩泽继续说下去，“你说的人明明……”是我吧？
乱步从床上一掀被子爬了起来。
“你们两个吵死了！”他继续说，“抓到那个想杀阿曼达的人不就好了！”
“不许去。”神代楝低头看着稿纸，“禁止。”
“为什么？”三个小孩子异口同声。
“因为，”神代楝的声音平静，低着头，看不清她的表情，语气也平静到了极点，“会有别的杀人案。”
（只能用这个谎言了。）
（我怎么变得越来越能说谎了。）
（可恶。）
“……诶？”
“……”神代楝没有解答，只是继续低头看着稿纸。
“那个和羽田浩司对局的人是谁？”
涩泽给出了答案：“世良秀吉。也是很厉害的棋士。”
“他现在有什么头衔吗？”
“去年拿了龙王头衔？”
“……那么，羽田浩司会输吧。”神代楝握着笔，一动也没动，“果然是他啊……”
“老师认识世良秀吉？”
“小时候见过。”神代楝说，“印象深刻。”
“什么？青梅竹马？”
“当然不是了。”神代楝终于开始动了笔，“以前在美国的机场见过一面而已。”
“什么？！！！”x4
结果，四个小孩，一个都没睡。
与此同时，世良秀吉正在和同门的师兄，也是这次比赛的对手……羽田浩司吐露着自己内心的动摇。
“我……失恋了。”他喃喃自语，“我的初恋……已经有孩子了。”
“哈啊？”羽田浩司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初恋？你什么时候有的初恋？以前根本没听你说过。这是刚刚才有的事情吧？”
虽然上了列车后就魂不守舍，但是羽田浩司也只是以为师弟因为比赛紧张而心神不宁，谁知道因为这种突然登场的初恋？而且还是一出现就失恋？
“我见到了以前的初恋……”世良秀吉捂住了脸，痛苦到发出了呻吟。
“怎会如此……”
看到他那么痛苦，作为护卫而在旁边陪同的松田只是看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
“明天早上的比赛，现在还不休息的话……”
“松田先生，你怎么会明白呢。”世良秀吉快要哭了，真的是太痛苦了，“我啊……我都没有告白……”
“哈啊……就是单恋？”松田阵平根本不想陷入这种奇怪的话题，如果换成萩原就好了。他肯定会喜欢这种话题，或者说，肯定擅长应对这种话题，但是现在是自己在这里。
这简直就是噩梦级别的话题。
“小时候见过一次……”世良秀吉喃喃自语，“结果，人家连孩子都有好几个了。根本没有在乎过……”
车上带着好几个孩子的女性只有一个人。
“世良先生，你说的是神代老师？”松田阵平知道自己不该多话，但是单纯，仅仅是单纯，不希望让对方的身份有任何的误会。
“神代……啊，小楝是这个姓？”
“……”什么啊。这个天才棋士，居然还是个什么龙王……连这个都不知道？
那算是哪门子的初恋？
单恋？
暗恋？
但是连这个都不知道？
……太奇怪了。这个人。
不过，小楝？
你是她哥哥吗？
“神代老师，是单身。”松田阵平说完就后悔了，毕竟这位龙王整个人情况就不对了。
“松田先生，您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以前她遇到过被跟踪狂威胁的案子，是我接待她的。”松田阵平，最后这么解释的。
“……原来如此。”
“秀吉。”羽田浩司捏紧了手上的扇子，“你这种情况，明天会输的。”
这位年纪很大的中年棋士，露出了笑容。
“输给我。”
“怎么可能！”世良秀吉说道，“我肯定会赢的。”
“我可是答应过了！”
有名到全国人都知道我！我就可以见到喜欢的女孩子了！
所以，在这之前……
她还是单身啊。
但是时间紧迫的危机感，骤然而生。
噗。
赤井秀一放在车厢里的窃听器，毫不意外地听到了这种对话。
亲弟弟以前暗恋的对象？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小时候……那就更早了。
到底是什么时候？
世良秀吉有着超绝世人的天才记忆力，所以对小时候的暗恋对象记忆犹新，但是赤井秀一通过回忆，也努力找到了一些过去的久远回忆。
那是父亲失踪，怀孕的母亲带着两个儿子去往日本时的事情了。
一家人没有直接飞往日本，而是在中间转了好几次飞机。
在美国的机场候机的时候，秀吉曾经离开过母亲和兄长的视线。
等他再回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像是喝醉了一样晕晕乎乎的。
“小楝好可爱啊……”秀吉不停地说着在机场认识的朋友，“她说了会来找我玩的。”
身为兄长，不得不提醒弟弟一件事情。
“我们还没有定好要住什么地方。”
“对啊，”秀吉说，“我们约好了，只要她看到我的名字，就会来见我。”
“那她要怎么来见你？”秀一记得当时自己是这么问的。
而秀吉这么回答。
“只要我变得有名就会很容易再见面了。”
……简直就是女孩子当初在委婉的拒绝，但是结果被秀吉当做了约定一样。
现在想来……
赤井秀一往狙击枪里压入了子弹。
（当初就该直接告诉弟弟真相的。）
现在为了不暴露身份，也不能告诉他了。
……要杀自己弟弟的暗恋对象。
还是弟弟的初恋。
……黑衣组织给自己任务的时候，可是完全没想到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真是糟透了。）
所以，为什么要杀神代楝？
她就是个漫画家而已。
不管怎么进行背景调查，只能发现她有一个非常励志的人生。
……难道因为她的哥哥吗？
神代蓟也是相当励志的人生了。和他的同学们比起来，这人简直就是理想中的完美人生，连一点污点都没有。
哦，还是有的，底层逆袭翻盘的神代兄妹，有一个堪称人生污点的父亲。
是一个给妻子和孩子留下大笔债务，一死了之的父亲。
是一个把整个家庭拖入深渊的烂人。
赤井秀一又想到了弟弟说过的话。
“小楝说他们全家是来黄石公园旅行的。什么时候，我们也能全家一起出去玩呢？”
曾经，神代家也是那么幸福的一家人。然而，幸福立刻就结束了。
享用了泡沫经济时代的繁荣，也体会了破产后的负债深渊。
“总之，是个很烦人的家伙。”神代楝的回忆一点也不美好，“烦死了。我那个时候头一次见过那么烦人的家伙。”
“什么啊。”太宰本来以为是什么美好的初恋故事，结果神代楝的口中，不过是个小时候出去玩的时候，在机场遇到过一次的同龄小孩而已，“我还以为会有什么罗曼蒂克的故事……”
“你在想什么啊？”神代楝皱眉，“真的好烦。喋喋不休自说自话。”
“老师没说什么奇怪的回答吧？”
“……我告诉他只要看到他的名字就会去见他的。”神代楝回答，“懂了吧？”
“真的很烦他了。”乱步肯定地点点头，“那个家伙又不可爱话又多，神代老师肯定讨厌这种家伙。”
“是啊是啊。”神代楝点了点头，“好，我的学生们都是最可爱的小孩了，再不睡觉就不可爱了。给我赶紧睡觉！”
神代楝说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带着杀气。
“老师，摇篮曲呢？”太宰耍赖，“睡觉前应该有摇篮曲啦。”
他指着对床的中也说。
“中也很想要听着摇篮曲睡觉的。”
“……”中也很想说不要把明明是自己想干的事情推给自己，但是他也很想听摇篮曲。
主要想听神代老师唱摇篮曲。
他只好点头说：“我想听。”有些憋屈。
同时，下了决心。
（明天把太宰的甜点吃掉吧。）
“好吧。”神代楝手上继续画着稿子。
“乌鸦啊，为什么歌唱，因为在那高山上……”
“是七个孩子啊。”
黑暗里，有个小孩子小声嘀咕了一下。
但是因为神代楝的歌声很好听，结果四个孩子很快就睡着了。
神代楝并没有很讨厌世良秀吉。
实际上，她讨厌的只是那次旅游后，没过多久，亲爹就留下债务后的一堆烂事。
因为那些烂事延续了很多年，结果连在这之前认识的世良秀吉都不得不受到无辜的牵连。
连天才儿童们都能察觉到自己的厌倦了。
（真是对不起他。）
（后面找机会见一面吧。）
把这种无聊的过去约定做个了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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