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一章 牺牲和选择

方寒双目充血，仰天嘶吼。

        他原本就是方家的奴仆，虽然已经摆脱了奴仆的身份，成为了神通境界的强者，但是从内心深处他是对方家有感情的，或者可以说是对方清雪有感情的，不管这份感情是感恩还是仰慕，总之方寒是把方清雪当做自己人的。

        所以，先前华天都要废掉他，方寒一直在拖延时间，等待方清雪前来救援。他相信，方清雪也把他当做了自己人。

        可是，刚才，方清雪那冷漠的眼神彻底击碎了方寒内心的幻想。

        原来，自己在她眼中如此的不值一提，或者是，她根本就没把自己当做自己人，所以，在听到蛟伏黄泉图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变得如此的冷漠。

        当然，是自己先骗了她，但那又如何？或许，在方清雪心中，自己就是一个奴仆，捡到宝贝就应该上交？哈哈哈……原来如此，修仙修仙，修的原来是这种仙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如魔道逍遥自在。

        方寒仰天嘶吼，放肆的大笑起来，眼泪都快出来了。多年的幻想一朝破灭，此刻心如死灰，魔种已经在内心中滋生出来了。

        听着方寒悲戚的大笑声，方清雪深深的皱起了眉头，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做出了一件事，导致失去了一些很重要的东西。这对她来说，简直是难以想象的。因为她的前世是电母天君，修行了小宿命术，进入过永生之门，而且从永生之门中带出了永生之门的器灵，可以说，电母转世为方清雪之后虽然还未苏醒前世的记忆，但是有小宿命术和大命运因果在，她的抉择从来都不会出现错误，更何况还是和方寒这个永生器灵相关的事情？可现在，这种事情偏偏发生了。就是刚才那一瞬间，方清雪的趋吉避凶的本能似乎消失了一下。

        方清雪很想解释，但凭她高傲的性格，却也不屑去解释，误会了就误会了，那又如何？在方清雪看来，方寒也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或许应该得到一些教训，到时候自己再出手，救下方寒，肯定会让他感恩戴德，既然如此，让他吃点苦头，磨砺一番也不是不可以。否则长此以往下去，方寒随着修为越来越强，恐怕连她都不会放在眼里。

        华天都看出了两人之间出现了裂痕，顿时得意的大笑起来。他刚才只是随口一句，没想到，真的让方清雪和方寒之间的关系产生了隔阂，不过，他却不知道，刚才那是因为方浩然在暗中遮掩了一丝天机，让方清雪失去了小宿命术的趋吉避凶的本能，否则华天都如此明显的挑拨离间又怎么可能成功？

        可华天都并不知道那么多，他还以为是自己的功劳，觉得是自己的话起了作用，顿时笑道：“方师妹深明大义，区区一个小小的奴仆算得了什么？方师妹既然肯清理门户，我自然支持。”

        说着，华天都猛地向前踏了一步高声宣布道：“方师妹深明大义，决定清理门户。在此，我作为羽化门的大师兄，责无旁贷。今日，凡是修炼魔门功法者，皆废除修为，打入罪狱，改过自新再回来。”

        “怎么这么寒冷？”有人突然打起了哆嗦。

        方寒浑身一震，抬头望向天空，顿时就感觉到了一股刺骨深深的寒意，好像突然之间冬天来临了一般。

        恍惚之间！

        天空中，鹅毛大雪纷飞，铺天盖地，降落下来，整个方圆千里之地，竟然全部都变了颜色，白茫茫一片。

        啊！啊啊啊啊……

        大雪降落下来，那些修炼过魔功的弟子浑身冒出一团团黑气，发出了剧烈的惨叫，因为每一片雪花一沾染到它们的身上，立刻就变成了冰块，把他们冻结在其中，掉落下地面。

        一时之间，足足有上千弟子，竟然全部被大雪覆盖，冻成冰块，一个都不剩下。而那些雪花似乎是有灵性，沾染到普通弟子的身上，却就变成了普通的大雪。

        与此同时，方寒，也被无穷雪花覆盖，转眼之间被冻结成了一座晶莹剔透的冰山，掉落向地面。

        “圣祭，点燃一切！”

        方寒虽然被冰封住，但他毕竟是神通境界的强者，却没有这么容易死亡，而是在其中出了丝丝的深沉声音。

        “随手一挥，大雪千里，上千修炼过魔功的弟子，尽数冰封！太厉害了太厉害了！。”那些普通的弟子因为没有修炼过魔功，所以没有受伤，顿时纷纷的惊叫了起来。

        “哈哈，哈哈大师兄果然是厉害，一招雪满乾坤，直接废掉了这群贪图魔功的奸细。”先前那个真传弟子大笑起来。

        “我们终究是在修行路上要比大师兄慢一步。”

        “大师兄兼修盘武大力神通，论起法力来，是我们羽化门弟子之中屈一指的。要不然怎么称得上中天都。”

        “大师兄，听闻五年前，大旭王朝请你去做法下雪，好增加来年的收成，你直接雪飘八千里，下雪三尺深大旭王朝的皇帝硬要把公主送给你当丫鬟，有没有这回事情？”

        其他几个真传弟子说说笑笑，既有真的佩服，也又阿谀奉承。华天都的实力绝对算得上是年轻弟子第一人，而且又是大师兄，将来很有可能能接任羽化门的掌教之位。至于那些被华天都冰封的普通弟子，有的是修行过魔功，但也有很多只是身上携带者魔道法宝，如今却全都被冰封。

        “这些弟子可能一时被蛊惑，也可能本身就是魔道奸细，但不管如何，只要修行了魔道功法，那就有损我羽化门的神威。我羽化门堂堂仙道十大门派之一，门中功法可以修炼到天仙境界。敢问大家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大家若是都去修行魔道功法，那我们羽化门岂不是要被别的仙道门派嗤笑？我们毕竟都是师兄弟姐妹，都是将来羽化门的顶梁柱。在这里我也不希望看到手足相残，兄弟阋墙的事情发生，所以我要奉劝大家一句。修仙之道，乃是漫漫长路，在正，在中，在坚持不懈，而不是依靠魔功，做些偷鸡摸狗，吞噬别人的事情。如此，将来就算是能修炼成大能修士，在突破的时候也难以渡过天劫、心劫。”

        华天都说了这么多话，并不是说给方寒听的，而是面向在场的羽化门弟子，代表着他要整顿羽化门了！否则，单单一个方寒，根本不放在他的眼里，也没有必要说这么多的话。

        就算一万个方寒，他一招“雪满乾坤”也可以全部击杀。

        说话之间，方寒就看到华天都手一扬！顿时之间他就被一股大力笼罩住，全身四肢百骸好像被捆绑住一般，竟然动弹不得！

        “啊！啊！啊！”方寒全身一动，吼出了天龙八音，同时精神高度集中，“黄泉图，你有没有办法助我脱困？”方寒此刻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蛟伏黄泉图上，毕竟，是蛟伏黄泉图让他反派，他才相信，蛟伏黄泉图能护住他的安全，否则他要是出了什么问题，蛟伏黄泉图落在华天都或者任何一个仙道弟子手中，下场都绝对不会好看。

        方浩然隐身在蛟伏黄泉图之中，一直关注着这一幕，先前，就是他怂恿方寒反叛，但是，没想到方寒信念坚定。可现在，方寒因为被方清雪刺激到了，反而主动想要反叛，还真是有因必有果。

        对于方寒的请求，方浩然当然不会坐视不理。不过，此时的他当然不可能直接出手，否则别说是一个华天都，就算是整个羽化门他吹一口气也会直接被夷为平地。

        方浩然传授给方寒一门法术，道：“这门飞行法术，可以让你拥有电光一般的遁术，绝对可能让你保命逃出去！”

        方寒此刻也别无他法，只能选择相信蛟伏黄泉图。一道流光飞出，直接没入方寒的额头，方寒的心中瞬间浮现出了一片秘术的修行方法。

        “闪电翼！”方寒心中一动，身上的气血滚滚，立即就凝聚成了一副血色的铠甲把他整个人包裹在其中，这幅铠甲上，还有一对血色金属般的翅膀。

        方寒双翅轻轻一震，整个人瞬间消失，在出现时已经离开了擂台。

        所有人都没有看清，方寒到底是怎么离开的，只能看到方寒身上浮现出一副古怪的铠甲和一对古怪的翅膀，那翅膀轻轻一扇，方寒整个人就遁入了虚空，再次出现就在百米开外了。如此强的遁术，在这些普通的弟子眼中，简直宛如仙术。就算是那些真传弟子也面露贪婪的神色，紧紧的盯着方寒背后的翅膀。

        轻轻一扇，就飞出百多米，而且还根本就看不清。如此强大的顿时，也只有传说中的那几种神通比如神行百变，比如咫尺天涯等能比得上的啦。

        其实，众人不知道的是，这门所谓的超级遁术，其实就是刚才方寒在询问蛟伏黄泉图的是，方浩然临时想出来的，所以就连名字都没有想好。若是让众人知道这一切，恐怕会吃惊得掉一地的下巴。因为方寒刚才表现出的恐怖速度，这绝对是一门超级法术，可遇不可求，就算是整个羽化门中，也找不到几种能和这门遁术想媲美的顿时。其实，这也不奇怪，方浩然是何等的境界，随手所创的神通，也足够这些普通的修仙者参悟一辈子。

        方寒虽然只是初步的参悟，但也足够让他的速度提升百倍，宛若瞬移一般，朝山门外飞去。

        “雕虫小技。”

        华天都看也不看，反掌一拍！轰隆也没有什么华丽的光芒，就是冥冥之中，气流爆塌下来，好像天柱被折断，天空崩塌下来一般，被这股无形的大力一压，方寒身上的战铠陡然爆碎！那天龙八音也吼不出来了，整个人的身体，被狠狠的压向地面，匍匐在地。

        吼！

        方寒怒发冲冠，双目充血，根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如此结果。

        华天都实在是太恐怖了，实力超过他的百倍，千倍都不止。他拥有如此遁术竟然被华天都一招破掉了。方寒能清楚的感受到遁术的强大，但正是因为如此，更加的体现出了华天都的强大？为什么，自己明明突破到了神通境界，要做人上人，可还是被人踩在脚底下？

        恨！无边的恨从方寒心中升腾起来！

        “为什么我的实力跟他差的如此之大？是我的天资不如他吗？不，绝对不是，算起来，我修行只有半年多，就已经成为了神通境界的修士，比方清雪这个超级天才还快，我之所以不如华天都，不是因为我的天资不如他，也不是因为我不够努力，而是华天都修行的时间比我长太多，资源比我好太多。如此多的资源，比我修行长十倍不止的时间，这才是真正的差距。不要说那么多资源，哪怕我能和他修行一样长的时间，我也绝对会超过他！”

        方寒爆出了嘹亮的语言！猛烈一震，站立起来，眼神一片血红，看着华天都：“华天都，你实力虽然比我强大，但那是因为你修行的时间比我长太多，而我，只是修炼了半年就踏入神通境界，若是给我十年时间，你绝对不可能是我的对手！”

        “十年时间？你想让我放过你用这十年时间，苦练找我报仇？”华天都轻蔑的道。

        “不错。你敢不敢给我这个时间？”方寒咬着牙，从牙缝之中崩出声音来。

        周围的弟子，都被他的行为弄得呆住了！

        就好像一个种田的农民对皇帝说，我要夺了你皇位一般可笑！

        “哈哈哈哈！”华天都也没有料到，方寒这样有勇气，“你蚂蚁一般的小人物，居然敢挑战我，别说给你十年，就是给你一百年都没有什么。但是，今日，是我整顿门风之日，杀鸡儆猴，你就是那只鸡。我没有心情跟你玩什么十年之约，君子协议。在修仙界，强者为尊，规则是强者制定的，弱者只能服从。你不如我，心生怨恨，很正常。我比你强，说要废掉你就废掉你，更没有二话。”

        “我恨，为什么我生的这么晚？为什么我是一个奴仆，我若早生十年，早点踏入修仙界，你们这群狗屁真传弟子，在我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而已！”方寒无比悲怆的嘶吼。

        这个时候，一道声音在他的内心深处响起：“你这就灰心了吗？”

        除了方浩然所化的蛟伏黄泉图还能有谁？方浩然的声音带着丝丝的蛊惑味道：“世界上没有如果，老天也不可能多给你十年时间。但是，只要你愿意牺牲一些东西，我可以帮你达到这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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