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第120章：再忆往昔
第120章：再忆往昔
直到进了谷中，水若寒都没有缓过神来，他想问这到底是谁的杰作，可看着两人没有一个作声的，只好闭口不言。
老爷子似乎松了口气：“丫头，你赶紧做点吃的，我给若寒收拾房子。”
忆柔点了点头。
谷中的几处火把点了起来，顿时明亮了许多。
忆柔赶紧生火做饭，水若寒想了想，跟着忆柔去了。
忆柔轻声道：“你去看看爷爷帮你收拾的房间吧！这儿有点乱，我自己弄就行。”
水若寒终于没忍住，急急地问：“这儿是你的杰作，还是花老前辈的杰作？这……”
忆柔笑了笑，道：“都不是！应该是再往前追，几百年前的几位老前辈的杰作，只是碰巧让爷爷发现了，然后又碰巧让我发现了。都是没死之人的运气。”
水若寒突然上前一步，忆柔本能地向后退开了。
水若寒苦笑一下，轻声问：“你别紧张，我想问一下，你……你知道老爷子的真实身份？他也知道你吗？”
“别问了，他来了！彼此心照不宣！”
水若寒急忙又向后退开。
忆柔升起了火。
老爷子走进来，笑呵呵地说：“我首先告诉你们二人，明天一大早，我就得出去，出去置办点菜蔬什么的，要不然，只有米，连咸菜都没有，怎么过？做好长期蹲守这儿的打算吧！”
“爷爷！在这儿的时间不能长，青衣太聪明，水敏也不是省油的灯，唐柔还好说，我怕她们早晚会发现这儿。所以，不用弄太多，咱们休息一晚，明天我跟庄主研究一下‘三奇’，如果想让彼岸谷残余彻底消失，说不定还真得用上它们。”
“丫头，你怎么说咱们就怎么做！我觉得你一定能胜！但……我就想了，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打算怎么对付她们三人？”
忆柔一边往灶里放着柴，一边微微一笑，反问：“爷爷，你想怎么处置她们？听你的，我嘛！无所谓的！”
老爷子哈哈笑了起来：“你个坏丫头，算计起爷爷来了。好吧！废了她们的武功，留着她们的命。思柔那丫头虽然不着调，但她不会不管自己的亲娘。铁雁那孩子，也不是无情无义之人。所以，到时让那三个女人留在水家，成为普通人，安度晚年！你们两个嘛！一定会云游四海，浪迹天涯，我说得对吧？”
忆柔的手抖了一下，低头继续添着柴。
水若寒笑着说：“老爷子，我怎么都可以，小影去哪儿，我跟着去哪儿！浪迹天涯也好，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归隐也好，由着她。”
“哈哈——”老爷子捋着胡子笑了一通，“好啊！很好嘛！有时啊！还真得相信命！不信不行啊！命里有时就该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只可惜青衣不懂，我们大多数人也不懂。还有咒语这东西，你还别不信，有时还真能下咒成真。好了，不说了，我去四下看看，你们两个继续做饭。”
说完，老爷子一摇三晃地出去了。
忆柔静静地蹲在灶台前，慢慢地往灶膛里添着柴。水若寒望着她的测脸，平白无奇的一张男子脸，可脖颈处却没有更好地改扮，柔柔的，嫩嫩的，白白的。
水若寒只觉得嗓子眼发干，他急忙把目光移开，可忍不住地又去看，这次看到了她那双不住地添着柴的手。这双手，他曾在无意间轻攥过的，小巧玲珑，软弱无骨。给人的感觉真得很好。
可再看看眼前的这双手，虽然依旧很小，但手上的粗糙感一眼就能看出来。
水若寒也蹲了下来，他从旁边取着柴帮着忆柔。
忆柔没抬眼，只是轻声道：“你先去把脸上的东西洗下来吧！我一会儿就行了！”
“我想在这儿陪着你！你的手——这么糙了？”
说着，他抬手握住了忆柔的一只手。忆柔一怔，想挣开，但水若寒却攥得紧紧的。忆柔的心狂跳起来，她不想这样，尤其是老爷子还在不远处。
借着忽明忽暗的灶火，水若寒似乎从忆柔脸上读出了不悦。他急忙松开了手，小心地问：“你一定有药膏吧？”
忆柔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问：“什么药膏？”
“除除你手上的茧啊！”低声的温柔的话语。
“没有！”冷冷的回答。
水若寒苦笑一声：“没有就算了，我是怕天一冷会生冻疮。等出谷后，我想办法弄点。”
忆柔不再作声。
三人吃了点干饭，喝了点热水，如今已是十月底了，眼瞅着进入十一月，谷中确实有点冷了。
老爷子让忆柔把石屋里的被褥都搬出来，平均分到了他们三人屋内，以免晚上凉着。
老头子看了看二人，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后像是下定了决心似的，很不好意思地开了口：“丫头，你要是觉得一个人害怕，我……倒有个提议，你跟若寒住进一间屋。”
忆柔愣了一下，低下了头；水若寒红着脸，看着忆柔。
忆柔稳了稳情绪，道：“爷爷，你不在的时候，我一个人在这里呢！”
“嗨呀！我竟然忘了！可不是嘛！你自己在这儿呆了不短的时间呢！若寒，我听说……去年忆柔从上面的兔耳朵上跳下来时，你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可是真的？”
水若寒两眼盯着老爷子，嘴张着，脸红着，他不知该如何说，更不知如何答。
忆柔笑了，她道：“爷爷！你不是都知道了吗？还问？”
“哈哈——丫头，我觉得吧！如果真是忆柔，那就恢复本来面貌，她们会更害怕，因为那个咒语没破，忆柔没死，所以，咱们胜的把握更大。”
“爷爷说得对！爷爷的刀用得也极好，刀这种武器，并不是一般人说用就能用的，必须得练，否则，很可能会自伤。爷爷在地道里用的腥红刀，那可是一把邪器啊！”
“丫头！你的聪明，我可见识了，你猜得没错，你喊我爷爷，喊得也没错。我可是最听话的爷爷，咱们到了水家，你让我去花家寨伪造咱爷俩的身份，我可是费了好大工夫，才没让铁雁查出来。”
忆柔笑道：“我知道爷爷有这个本事，所以，那之后所有的工作，我不能出面的，就都劳烦爷爷去做了，主要是爷爷每次做得都挑不出半点毛病。”
老爷子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水若寒奇怪地望着两人，很想插一嘴，可两人似乎都没注意他，把他当作了不存在。
水若寒终于忍不住了：“花老前辈，您……能让若寒明白些吗？”
“奥——若寒啊！瞧瞧，我们爷俩竟然把你给忘了。小影是忆柔，你肯定知道吧？否则的话，你不可能这么……哈哈！这么粘着她！”
水若寒红着脸低了低头，轻声道：“我知道是她！”
老爷子点了点头，接着道：“至于我嘛！丫头大概早就料到了，丫头，你跟他说，我是谁？”
水若寒望向忆柔。
忆柔看他一眼，低眉轻叹：“是唐柔的生父——花家寨的老堡主！我喊爷爷，终究是没错！”
“什么？”水若寒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老头子。
老爷子拍了拍水若寒的肩膀，叹口气，道：“若寒，就是我了，你花伯伯。当年那场大战后，死的死，残的残，独独我活了下来，因为婉儿……提前给了我解药，所以我躲过了一劫。呵呵……可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啊？她死了，我们的女儿也不见了，我找了很长时间，根本没找到。后来又听说，青衣跟她早就不在人世。我万念俱灭，然后便从兔耳朵上跳下去了，结果绝境逢生，竟苟活下来。”
水若寒激动望着花郎，迫不及待地追问：“花伯父，您……您……太好了，实在是太好了！您能告诉我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吗？青衣说得——可是真的？难道真得是三世家联手做局，灭了彼岸谷吗？”
花郎摇了摇头，叹息道：“若寒啊！你爹水清其实如你一般，永远以家族为大，他是个不太看重情爱的人。其实当初彼岸谷向三世家发出邀请，我们三人同去彼岸谷后，谷主唐婉最先看上的是你爹，但……你爹不可能喜欢彼岸谷女子。我呢……又是极好说笑之人，对她一见钟情，所以，后来唐婉就喜欢上我了。我们谈得也很好，让彼岸谷向外开放，如果有想进彼岸谷学艺的，也可以像其它门派一样收徒。可后来……唉，三世家的老家主，还有皓月寺的住持都不相信彼岸谷，然后……然后就发动了那场战争。”
“背信弃义！”水若寒面色寒寒地说了四个字。
“不错！背信弃义！我们三人当时也傻了眼，我们的确把彼岸谷摸了个清楚，而且还拿到了彼岸谷的图纸，但那不是偷来的，是婉儿亲手给我的，为的是表他们的诚心。唉！我们三人也极力反对过，可那时我们还只是少主，又觉得他们说得也对，便跟着一块儿去了。我却没想到，再去时，我的女儿竟已出生，当我见到婉儿时，她已躺在血泊中。她把解药给了我，我真不想吃，但她告诉我，让我找到女儿，所以，我……”
老爷子声音哽咽，说不下去了。
三人一时陷入了沉默，如果真要追究，青衣的确应该追究。当年的三世家、皓月寺，还有江湖上所谓的正义之士，打着维护江湖和平的幌子，把原本想回归正路的彼岸谷送上了绝路，一谷之人竟然只剩下两人。
这样的仇，她们不该报吗？可报来报去，何时能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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