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顺风车
女人似乎也觉得这有些意外，有些陌生的人，不用刻意关注也能遇见。
“确实有缘啊。”
“程司湛。”他自我介绍着。
“叶书浔。”
两人在酒局上也不怎么说话。注意到张俊的举动，程司湛抬眼，拿起自己的酒杯跟他碰了杯。
程司湛没说话，喝了口酒。
韦宵景突然起身，朝叶书浔敬了杯酒：“哎，叶书浔，都毕业一年了还没对象啊。身为你这个好朋友的我，挺看不下去的。”
她笑了笑，顺从地跟他碰了杯。
“我又不是为了恋爱而恋爱。这玩意得看缘分。”
程司湛被几个朋友拉过其他卡座灌酒去了，根本没注意到叶书浔这边发生什么。等回到卡座，见到她低头玩着手机，时不时抬头和旁边的人说笑。
程司湛觉得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
让人想摘，却又害怕被刺。
到家之后，程司湛满脑子都在想第一次遇见叶书浔的画面。
晚上在酒吧里，叶书浔快走的时候要了他的微信，程司湛差点忘记有这事了，点开微信一看。
有新的好友添加。
程司湛同意了好友，点开她的朋友圈随便翻了几下。
都是分享些风景照。
估计也是旅行爱好者。
半个月后，怀川已经进入了夏天。
天气开始慢慢升温，程司湛并不太喜欢夏天，一是天气热，二是易下雨。
“后天要出国检查了？”程司全问他。
程司全是家里的长子，从小照顾着程司湛到大。小时候父母离异，两人都跟了江父。而江父都忙于公司业务，没有时间来照管他们两个。
“嗯，过几天飞新加坡。”程司湛把玩着酒杯，这几年来很少在喝酒，上一次喝酒还是在韦宵景的酒吧里喝的两口。
“尽量好好治疗，这种病还是有概率能治好的，别放弃自己。”
“那也只是概率而已。”程司湛冷笑一声。
“程司湛。”程司全重重的拍着桌子，周围人的目光吸引过来。
从餐厅出来，程司湛坐在车上。一直在回想着和程司全的对话。
——你要记住，你不是为谁而活。
——你不该就这么放弃自己。
程司湛狠狠地拳打自己的大腿。烦躁的启动车子。
路边，程司湛见到叶书浔一个人站在那。他调了个头，往她那边缓缓驶去。
车子在她面前停下，车窗缓缓降下。
“一个人？”
叶书浔点了点头。
“嗯，在等车。”
“去哪，要不我捎你一程？”
“郊区。”叶书浔怕麻烦他，“其实我可以……”
“上车。”程司湛打断了她的话。
车内播放着舒缓的英文歌。
“你也喜欢旅行？”程司湛试探性地问她。
“也不是吧，旅行只是我的工作。”叶书浔在一家网络文化传媒公司上班，工作是录一些旅行的视频，然后再发到互联网上。
“蛮不错啊，用公费旅行一定很爽吧。”
叶书浔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问他做什么工作的。
“我不工作了。”他这话说出口，叶书浔有些震惊。
她现在坐的这辆车就价值不菲，他的穿搭的品牌也很昂贵，反正不是一般上班族能买的。
难道是一个啃老族？
“啊？”
程司湛见她脸上懵懵的，便跟她解释。
“我大四开始就一直在我爸公司上班，前一阵子因为自己的一些原因刚辞职，现在一直拿这钱游山玩水。”
车子驶出市区，远离了市区的热闹，程司湛颇有些安静。
“麻烦你了，下次请你吃饭。”叶书浔客气说道。
“顺路而已。”程司湛跟着她一起下了车。
叶书浔站在程司湛旁边，矮了个头。她刚才在车内看到后视镜映着他的脸，已经仔细观察了他的五官。
单眼皮，鼻梁高挺，性感薄唇。他肤色很白很白，眼睛炯炯有神。注意到他刚才的一笑，唇边陷入两个梨涡。给人觉得冷淡中又带点温柔。
程司湛很快地走到一栋别墅门口，就见老爷子坐在庭院里下棋。
“老爷子，我来了。”程司湛没有跟程荣提前打过招呼。
程荣看见自己的孙子，挺欣喜的。
程司湛递了一瓶酒给阿姨。
“拿去酒柜放吧。”程荣挥了挥手。
“怎么过来不先打个招呼？”程荣问。
“见自己爷爷还要打招呼？那还是亲的吗。”程司湛开玩笑的说。
“没大没小的。滚到里面去。”
“遵命。”程司湛笑了笑，做了个抱拳的动作。
坐到大厅内，程司湛给老爷子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红木茶台上刻着精致的牡丹雕花，左上角还有两只正在你侬我侬的鸳鸯。
整个大厅的装修都偏向新中式风格。
“我这老头啊，一个人住在这也很无聊，每天只能跟邻居下下棋了。你们这些孩子一个个往外奔都不来看看我。”程荣抱怨道。
“爷爷，我这不是经常来看你咯。”程司湛委屈道。
“那也是就你，你看你爸，一年就来郊区也就那几回。还有思全，一个月才来个一回。”
“那老爷子，既然这样，你不应该对我更好一点吗。不要整天给我送各种药材。”
“那都是为了你好。”
“哦，我过两天要去新加坡再做一次检查。”程司湛又补充道。
今年来程司湛的病情稳定好多。去年突发严重的出血情况，就差点倒在了手术台上了。
后来程荣和程锦故不放心他，便送他出国疗养了。今年春节程司湛才从新加坡飞回国。
程司湛想散散心，开春便立马从怀川飞到柳城江县旅游。
一开始程司全也跟着一起去，由于公司突然发生急需解决的问题，后来只有程司湛一个人独自去了江县。
从程宅出来后，程司湛直接开车回了家中。车内扬起陈奕迅的《陪你度过漫长岁月》。
“陪你把沿路感想活出了答案
陪你把独自孤单变成了勇敢
一次次失去又重来我没离开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陪你把想念的酸拥抱成温暖
陪你把彷徨写出情节来
未来多漫长再漫长还有期待
陪伴你一直到故事给说完”
程司湛跟着音乐轻声的哼着。这歌是一部电影的主题曲，这电影程司湛早在两年前和韦宵景在怀川看了首映。
听着这首歌，程司湛回忆到两年前自己无忧无虑地生活。
直到一年前，程司湛被检查出患病。他没什么情绪，人固有一死，时间问题而已。
……
程司湛扫了眼信息，一堆九九加的小红点。他懒得清理，一直留着一些信息在那。
——谢谢你今天载我一程。
——你看一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程司湛在手机上飞快地打出一串字。随后把手机丢到沙发上，仰着头闭上双眼。
没有了尼古丁和酒精的陪伴，程司湛觉得生活极其无趣。
……
餐厅内，对面的叶书浔把菜单推到程司湛的面前，问道：“你想吃点儿什么？”
“都行。”
叶书浔有点囧了，她和程司湛相处不久，完全不知道他喜欢什么口味。
叶书浔想到在江县旅游时的那场百家宴，程司湛经常夹的那几道菜，她硬着头皮点了几份差不多口味的菜。
程司湛扫了一眼，在菜单上也画了两道，便抬手喊了服务员。
很快，菜都上完了。
“你跟韦宵景怎么认识的啊？”叶书浔问他。
“初中同学。”
途中叶书浔去了趟卫生间接电话。
“刚才我闺蜜打电话过来了。”叶书浔捂着脸笑着。“前一阵子她刚和男票分手了。”
“诶，”叶书浔垂着头，自顾自地说话，“你有没有……”
说着，她抬起头，恰好对上程司湛的眼神，这时她才注意到他一直不说话。
程司湛见她停下了话，便问她怎么了。
“你的嘴角沾了一粒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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