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禅院直哉（二十三）
五条美智子穿着白无垢，紧紧地捏着手中的折扇。
“美智子很紧张？”五条悟从她身后走过来，看着镜子里年纪不大的女孩发髻高高堆起，罩着白纱的模样道。
“也没有啦。”五条美智子深吸一口气，想着了西鸟羽进介这几天沉默地陪自己逛街的模样。
虽然看起来西鸟羽进介似乎已经与禅院直哉产生隔阂了，但是还不够。
看西鸟羽进介沉默压抑的模样，他还是在意禅院直哉的。
不过没关系——
五条美智子看到纸门出现的人影，听着那人在门外轻声道“美智子，准备好了吗？需要我帮忙吗？”，美智子温柔一笑：
“不用担心哦西鸟羽君，我都准备好了。”
——日后谁输谁赢还尚未可知呢。
门外的西鸟羽进介又轻声叮嘱了几句后离开了。
婚礼的时间快到了。
西鸟羽进介沉默地看着窗外的太阳缓缓没入远处黑色的树林中，家入硝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后离开了。
现在室内只剩西鸟羽进介了。
现在快到3月份下旬了，大约近6点的时候天光就完全收敛了起来。
天色变得漆黑，天上明月高悬，群星闪烁。
西鸟羽进介站起身走到门前，准备去和五条美智子会和。
然而他的手才摸上纸门就顿住了。
在室内灯火的掩映下，一个黑色的侧影静静地投在纸门上。
西鸟羽进介缓缓收回了手。
“禅院直哉。”
“西鸟羽，”那人影隔着纸门望着他，“你……真的要跟那个女人结婚？”
“别闹了，禅院直哉，”西鸟羽进介抓紧了袖口，“现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而且你有你的家主要做，我有我的尊严和性命要维护。”
“……我们还是分开的好。”
砰！
门外的禅院直哉一拳捶到了纸门上，纸门发出一阵晃荡的响声。
“你、你真这么想？”禅院直哉的声音里藏着深深的哀求。
“……我不会夺走你的什么，你也别来夺走我的什么。”西鸟羽进介垂眸，睫毛一阵轻颤，“我们在一起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的。”
“互相掠夺，只会让你我都陷入痛苦。”
砰！
“可恶！”禅院直哉咬牙，又狠狠捶了一下纸门。
“……让开，禅院直哉，我要去找美智子了。”西鸟羽进介扶着纸门轻声道。
禅院直哉急促地呼吸了一会儿，才从纸门上起来，他稍微后退一步，看门内西鸟羽进介的侧影道：
“……你出来吧。”
“离开这里，禅院直哉，别做什么多余的事，”西鸟羽进介抿唇，“我是绝对不会把美智子一个女孩子抛弃在婚礼上的。”
“你想都别想。”
“我没有，”禅院直哉苦笑一声，“我只是，想再见你一面而已。”
“……婚后我会去见你一面的。”西鸟羽进介沉默了一下后道。
“那不一样，那时候，你就是别人的爱人了。”禅院直哉轻声道。
“求你了进介，让我再看看你。”
“禅院直哉！”西鸟羽进介握紧了拳头，“你要是再不走我就要打你了。”
“我绝不允许你任性，你我早已经长大了！你不要胡作非为！”
“西鸟羽！”禅院直哉哀求道。
“虽然你平时挺蠢的，但你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子吗？”西鸟羽进介平静道，“你就像只狡诈的狐狸一样，竭力地对着洞穴里的猎物各种引-诱。”
“禅院直哉，我太了解你了，你以为我会上你的当吗？”
禅院直哉沉默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走开了。
西鸟羽进介松了口气，一想到刚才耽搁了好一会儿，顿时有些着急。
不会有些迟了吧。
在女孩子的婚礼上迟到可不好。
他一把拉开纸门就往外走，然而这时，一股奇怪的味道从旁侧飘来。
西鸟羽进介顿时警觉地回头，却见一只手拿着一块微湿的白色布料往自己口鼻上袭来。
西鸟羽进介一惊，抬手就要反击，袭击者却似乎很熟悉他的招式，又狠又快地一把挡下了。
“你！——唔！”那块布料一下子落到他口鼻上，让西鸟羽进介一阵眩晕。
但西鸟羽进介毕竟不是吃醋的，奋力挣扎了一下还是挣脱了。
他转身就跑，然而还没跑几步，却被越来越软的身体拖累，一下跌倒在木廊上。
西鸟羽进介无力地趴在走廊上，惊慌地看着一脸平静的禅院直哉走近。
而禅院直哉身后是粗壮的廊柱，想来他刚才就是借着廊住遮蔽了自己的影子。
禅院直哉蹲下来，室内的灯火打在他侧脸上，投出一道阴影，就像是禅院直哉压抑在平静之下的疯狂。
“你、禅院直哉！你疯了！”西鸟羽进介无力道。
禅院直哉却没有回答，只是猛地托起他的头，吻了下来。
“嗯、嗯……”西鸟羽进介无力地挣扎着，发出细细的呜咽。
他那顺滑如缎子般的长发迤逦在地，整个人温驯地窝在禅院直哉怀里，像极了一只美丽的猎物。
“你看看你，被我一吻就浑身发颤难耐，”禅院直哉停下来在他耳边低笑道，“就你这幅模样，还能结婚吗？”
“滚！”西鸟羽进介嘴唇红肿，褐眸湿润地怒视他，却因为麻-醉的缘故声音虚弱无比，没有什么气势。
禅院直哉也不气，直接把他打横抱起，往外走起。
“呵，别担心，美智子满足不了你，我会好好满足你的。”
“不！禅院直哉！你不能毁了你自己，也不能毁了我！”
西鸟羽进介穿着一身新郎的服饰无力地被他抱在怀里，任他摆弄。
西鸟羽进介觉得自己要疯了，却丝毫反抗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禅院直哉带着自己离开院子，越走越远……
夜色深深，禅院直哉抱着被俘虏的猎物走过树林间的小路，夜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有一种痛快残忍的情调在禅院直哉心头蔓延。
——这是一起堕入地狱的前奏啊。
禅院直哉抱着西鸟羽进介来到了西鸟羽进介小时候的居所，一间破败却雅致的小院。
院里种着白色的梅林，夜间的梅花已经被月色熏得醉过去了，无力地收拢着花瓣，下意识做着反抗的无用功。
“禅院直哉，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快住手！”西鸟羽进介被丢在床上，惶然地揪紧了自己的衣襟。
婚礼的时间已经到了，自己却没出现，禅院家应该已经开始寻找他了。
现在出现的话，或许还来得及找借口掩饰一下。
然而禅院直哉却拿出一身白袍绯袴的巫女服，连带着金色珠帘的头饰，朝他笑了笑：
“你还在幻想什么？”
“就算我让你走，你还有力气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解开了西鸟羽进介的腰带。
“早就想试一试抱着巫女服饰的你是什么感觉了。”禅院直哉吻着他的耳朵低笑道。
“不！禅院直哉！”西鸟羽进介哀求道，“你会毁了我们的，求你了……”
“那又如何！”禅院直哉凤眼眼尾锋利地向上勾起，一把将他身上的衣物丢到地上，恶狠狠道，“就算是要下地狱，你也要和我一起！”
“我……嗯！”西鸟羽进介哽咽了一声，身下朱红色的布袴被层层推起，修长如玉的双腿在禅院直哉腰侧颤抖着。
“我们去外面的梅林，”禅院直哉抱起失神地不停哭泣的西鸟羽进介，吻吻他的脸颊低笑道，“我记得你小时候可是很喜欢在那里揍我的。”
说着他轻轻拨开了遮挡着西鸟羽进介面容的金色珠帘，抱着白袍绯袴的西鸟羽进介走了出去。
侍女真里待在自己的屋里，趴在桌子上，咬着笔杆，苦思冥想怎么给自己的本子画插图。
禅院直哉命令她待在屋里不许出来，于是闲着没事的她，也只好搞点自己的小爱好打发时间了。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侍女真里吓了一跳，熟练地把本子往怀里一揣，拿起手边的衣服和针线就开始装模作样。
脚步声停下，纸门被猛地拉开，禅院直毘人脸色十分难堪地走了进来。
“直哉呢？！”禅院直毘人话中有一股强烈的怒气，侍女真里觉得他的胡子都要被那股怒气给吹起来了。
“家主大人！”侍女真里连忙膝行向前，匍匐在地行礼道，“直哉少爷……我不知道。”
“直哉少爷不许我出来，所以我也不知道直哉少爷去哪儿了……”侍女真里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觑着他的脸色。
索性禅院直毘人也没因此发怒。
“去把他找回来！”禅院直毘人压抑着怒气，声音低沉道。
“是！家主大人！”侍女真里立刻领命，看着急匆匆离去的禅院直毘人，侍女真里心中充满了问号。
直哉少爷这是做了什么啊，西鸟羽君不是已经结婚了吗？怎么还能搞出事来……
侍女真里一边想着一边麻利地起身，去找她的闯祸少爷去了……
五条美智子在门口等着西鸟羽进介出来，五条悟和一众长老还有其他观礼者也一起等待着。
然而直到月上中天，西鸟羽进介也没出来。
众人的脸色难堪起来。
一起观礼的禅院直毘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匆匆离开了。
而五条美智子的脸色苍白，摇摇欲坠，她简直不敢想象，那个忧郁温文的男人竟然会放她的鸽子。
把她一个人丢在婚礼上，承受四面八方怪异而戏谑的目光！
就在五条美智子浑身发抖，难堪得就要哭出来时。
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
“家主大人……”五条美智子红着眼睛仰头看着五条悟。
五条悟因为观礼的缘故穿着一身正式的和服，也没有戴墨镜。
那双睥睨四方的苍青色六眼如天空般包容而庇护地看着她。
“别哭哦美智子，我们美智子没有错哦。”五条悟轻声安慰她道。
“可是、可是……”五条美智子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不管是嫁给禅院直哉还是西鸟羽进介，她全都失败了。
挑拨离间两人的关系她也没有完全做成。
她简直不敢想象她回到五条家后，大家会怎样看她。
现场来观礼的御三家子弟们看她的眼神已经不对劲起来了。
然而五条悟却毫不在意地拍了拍她的肩膀道：
“美智子，有没有兴趣做五条家的第一个女长老啊？”
“……诶？”五条美智子看着家主兴致勃勃的苍青色猫眼，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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