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8 适应期
当方云墨因为诺兰的要求，不得不把自己变成前哨者亚瑟的时候，远在太平洋对岸的京城，墨雨风云影视传媒公司所在的办公区里却是一片欢声笑语。
原因很简单，公司投资，宁昊导演的电影《疯狂的赛车》上映了。
原本按照计划，《疯狂的赛车》应该是在五一档上映的。
但由于《拉贝日记》，《金钱帝国》以及《金刚狼》等片都选择了在这个五一档上映，于是在没有方云墨主持，而且一时半会也没办法找他沟通和商量的情况下，宗帅只得和一票公司高管们开起了闭门会议。
虽然不知道他们这些人在会议上到底说了些什么东西，但是当他们从会议室走出来以后，《疯狂的赛车》相关发行部门便对外发布消息了……
“为了将更好的电影效果呈现到所有观众们的面前，我们不得不放弃所有的前期宣传计划，将《疯狂的赛车》的上映时间延期，希望观众们耐心等待，等待那新的相聚时刻……”
说老实话，墨雨风云到底是不是真的放弃了《疯狂的赛车》所有的前期宣传计划，这件事确实比较存疑，但是如果把整件事情上升到公司层面的话，那么有一个问题是所有人都必须面对的。
由于电影上映周期足足往后推迟了两个多月，所以相应的，这部电影的回款周期也一样会对应推迟……
相较于放观众鸽子这种‘小事情’，墨雨风云所面临的资金压力才是真正的大问题……
幸好，从电影上映之后的结果来看，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里所说的‘值得’，不仅仅是因为2009年的五一档票房惨淡。
由于有多部风格杂糅，题材不对盘的电影扎堆上映，所以观众们在五一档内的选择也是多种多样，这在客观上造成了电影票房的分流……
于是乎，整个五一档内，不仅电影总票房不到两亿华币，而且最惨的是，没有任何一部电影的票房破了亿。
尽管这个世界上没有‘假如’这种事情可以重来，但在这种情况下，墨雨内部也确实没有人能有方云墨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有足够的魄力拍板做决定，所以在《疯狂的赛车》推迟档期，也就是从五一档放到暑期档的中后期之后，却阴差阳错的迎来了一飞冲天的时刻。
《疯狂的赛车》不仅口碑出色，在近三十万观众打分的情况下仍然保持了8.2分的高评价，得到了观众的认可，而且上映十天便成功票房破亿，让宁昊续写了自己的票房生活，最关键的是，这玩意居然还被某些专业人士看好了……
要知道，《疯狂的赛车》可不是《疯狂的石头》那种场面点到为止，惊悚暴力戏份几乎都靠脑补的电影，在《疯狂的赛车》里，独品，枪械，黑·帮团伙，各种惨烈而有离奇的死状一个都不缺，甚至有观众看完了这部电影之后，以为这部电影的制片方或者是导演能量极大，甚至达到了可以无视广电管控的地步。
他们哪里知道，《疯狂的赛车》完全只能算是一条小小的漏网之鱼罢了。
不过话说回来，要不是《疯狂的赛车》中有那么多足以引发404的镜头最后却依旧过审，估计宁昊接下来未必会那么一门心思的非要跟《无人区》死磕……
无论如何，《疯狂的赛车》以三千万的制片和宣发合计，收获了近两亿的票房，这总是铁一般的事实，所以对于方云墨不在，群龙无首的墨雨风云而言，这绝对是一个值得庆祝的好事情。
由于公司大佬不在，墨雨风云最近这段时间一直有点闷声大发财的意思，所以为《疯狂的赛车》举办的庆功会不仅规模比较小，而且还限制了来宾，只有墨雨内部或者是和与会者有所关联的人才能进来。
按照惯例进行了一轮贺词之后，宗帅先是和几位公司高层商量了一下，然后才找到了宁昊。
“宁导，我们这次的合作又成功了，如果云墨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很高兴的。”
宗帅虽然是墨雨的总经理，但是他和宁昊之间其实并没有多少私交，所以两人之间的谈话，他也只能选择以方云墨如何如何作为开篇。
“宗总，有什么话能直接说吗？”
出乎宗帅的预料，宁昊似乎并不打算跟他有过多的攀谈，直接就奔了主题，“云墨去了国外，公司的事情据我所知应该是由你们几个高管做主吧？我就想知道，上次我递上去的剧本和计划书，大概什么时候能有回复？”
“话是这么说没错，”对于宁昊的冷漠，宗帅也有点尴尬，“但您也应该知道，关于项目计划和剧本的事情，这方面的工作向来是由云墨亲自处理的……”
“所以，宗总今天过来找我，是想告诉我现在云墨没在国内，所以我的剧本和计划书需要在你们墨雨的储藏室里等上一年半载，然后在他回来以后才能有一个确切的答复？”宁昊语带嘲讽的冷笑道，“如果宗总想说的是这个答案的话，那又何必麻烦您屈尊降贵的过来一趟专门告诉我呢？”
“宁导，如果您是这么认为的话，那我可就要说一声冤枉了。”宗帅叹了口气，丝毫没有因为宁昊的冷言冷语而动气，“我们墨雨虽然只是一家刚刚成立不久的公司，但是公司自有制度，就算是云墨自己写出来的剧本，也一样要经过我们内部的一系列流程，然后一样也要有项目计划书等一系列文件，然后才能获得批准……”
“如今云墨不在，所以您的那个剧本和项目计划书也一样走了这样的流程，我跟您说句实话，真正卡住这个剧本的不是我们，反而是您。”
“我？”宁昊目光一闪，“说清楚点！”
“宁导，您这个名叫《无人区》的剧本确实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本子，对于人性的刻画也算是鞭辟入里，如果拍出来的话，能不能有好的票房我不敢说，但是我可以肯定有很多观众一定会因为这个本子而成为您的粉丝和支持者……”
“呵呵……愧不敢当。”
“可是……宁导，正是因为这个本子对人性的剖析太过深刻，太过直接，所以我们公司内部才有疑虑啊。”
“怎么？”
“您应该知道，一个本子要想变成上映给观众看的电影，除了项目立项的时候需要审查以外，电影拍完，剪辑成片之后也一样要经过广电的审查，我们……其实是担心会在那里被卡住……”
“哼，原来你们是在担心自家的钱投进去了却等不到电影上映，”宁昊脸色一变，“我还以为……”
“罢了！你们墨雨没这个胆量，自然有有胆量的人，咱们后会有期，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后悔！”
宁昊脸色铁青，冷哼一声，直接转身就走。
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虑，虽然宁昊朝着大门的方向越走越远，但是宗帅只是在背后叫了几声，竟然没有追上去……
等到宁昊离开以后，王长天来到了宗帅身边。
“你确定就这么放他离开？”王长天的声音有点沉重，“宁昊怎么说都是云墨的同门师兄，这件事我还是觉得应该知会他一声。”
“没那个必要，”宗帅摇了摇头，“宁昊这个人才华不缺，但是连续的成功已经让他有点自以为无所不能了，而《疯狂的赛车》里面那些镜头更是让他觉得自己找到了广电的底线，这样下去，我觉得他必然是要吃亏的……”
“他吃亏无所谓，我们墨雨如今羽翼未丰，又有华艺兄弟虎视眈眈，实在是亏不起啊……”
“那……这件事就按咱们几个的决定处理？”
“等到宁昊找到了新的投资方，我们再把这件事告诉云墨吧，就当是……”
“……适应期所要付出的代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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