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深渊之行（4）

　　经过商议，二人把前进的方向定为东南。

　　徐昭月曾告诉徐悠冉，在这个世界里，除了最北放，东西各有一个禁地，其他的地方都算不得多么凶险，所以南客遵从内心的选择后徐悠冉也就由着她了，毕竟自己也没什么更好的去处。

　　要说这里有什么机缘，徐悠冉自己也不知道，好在南客没有问他。不过令人意外的是，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瘴气与毒虫藤蔓，反倒像是其他小说中所描写的被魔气侵蚀的土地。

　　一路向东向南，气温并未升高，而且路上没有遇到任何动物，先前巨人那样的存在也再未遇见。

　　二人赶路迅速，短短半个多月就行了近万里，某日，他们来到一处巨大的山群之前。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古城附近，周围只有这一处有山，显得很是诡异。

　　这山大体呈紫色与银白色，周围缭绕着森然幽冷的气息，有些像离山剑宗护山大阵，但这里更为强大、阴险，没有那堂堂正正的浩然之气。

　　徐悠冉和南客的表情不由凝重起来，二人相视一眼，看得出对方的询问之意。

　　然后他们同时坚定点头。

　　随即，穿过一处沦为废墟的巨大石门，他们进入其中，这里似乎曾经是一处园林，偶有小桥流水与道畔柳树。

　　只是流水枯竭，河道流淌的，是腥臭的血水；小桥与柳树都晦暗无比，散发着死寂意味。

　　南客的表情除了凝重之外便无异色，徐悠冉则觉得诡异，这里的景色似乎非常熟悉，尤其是他经过一个坍塌的小院时，这种感觉更甚。

　　终于，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这让徐悠冉瞬间面无血色。

　　那是一处水网间伫立的老旧凉亭，亭下，似乎还有持剑甲士的身影，走进了看，那里却是空无一物，只是那甲士的身影在那里坐了太久，好像已经成为这里的一部分。

　　这里的水没有完全枯竭，但混入了大量的血，这些血不同其他，没有发黑发紫，而是依旧鲜红，蕴含着无上威能与道意，甚至有星光点点，与古籍中记载的圣人之血一般无二。

　　这里本来躺着很多尸体，而且那些尸体的主人生前还是圣人，只不过选择化为金沙消失在天地间了。

　　血与水交合的尽头，是一条通往山巅的白玉神道。

　　而这神道，与天书陵一般无二！

　　徐悠冉无必确信，这里就是天书凌，而这些血，就是围攻天海的风雨与圣人的血！

　　只是……

　　根据原著的时间线，这些事情应该发生在两年之后，难道这深渊是穿越时间的通道？

　　那么其他的破败景象呢？天海死后世界虽然受到了不小的影响，但依旧能够运行，又怎会出现这样的诡异之事？

　　这个世界的人为什么都没了，巨人是什么存在？如果这时候的时间是天书凌大战之后，那么天海怎么样了？

　　这一切的种种，都没有答案，徐悠冉无从推敲，焦急无比，南客在一旁有些担忧，问道：“你怎么了？”

　　徐悠冉摇摇头，“没事，我们上去吧。”

　　二人拾级而上。

　　在神道上放眼望去，天书凌没有任何生气，而且那些天书碑也都不知去向了，这些大概是那个将世界改变至此的变数做的，而这个变数，多半是……徐昭月。

　　路上，徐悠冉给南客讲述这里的事情，南客读过有关天书凌的典籍，虽然无人阻拦守护，但能踏上这里还是心有荣焉。

　　很快登顶，这里是一处空旷的白玉台，中央斜插着一杆银枪，如蛛网般的裂痕以此为中心向四面八方扩散，似乎这枪是被人掷来，然后钉入台上。

　　徐悠冉走近观察，随后发出一声轻噫。

　　他惊呼道：“这是，霜余神枪！”

　　“霜余神枪？”南客对太宗武器的名字颇为熟悉，一时间心中也有些好奇，凑近了去观察。

　　南客问道：“你们人族怎么成这样了？”

　　徐悠冉说道：“应该说，这个世界为什么成这样了。”

　　他将霜余神枪收好，说道：“走，我们再转转，然后进城去看看皇宫。”

　　天书陵其他地方都是破败景象，并无甚异，二人没有多做逗留，转而前往皇宫。

　　京都自然也是惨白荒凉，大街上或腰斩、或断臂的尸体堵塞了道路，血色干涸，腥臭滔天，房屋或倒塌，或被烧得焦黑，也是破败不堪的景象，这样的惨状一直延伸到皇宫也未停止。

　　皇宫亦残垣断壁一片，红漆脱落，宫墙倒塌，侍女宦官的尸体纵横，许多殿宇都变成了一片废墟。

　　徐悠冉在这里的时间不算太长，但爱屋及乌，他一直把这里当成天海的家……不对，陛下的家应该是百草园。

　　徐悠冉想到这一茬，立刻飞向百草园，令他惊诧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的是，这里没有被摧毁，石桌石凳，镜湖垂柳，小道白墙，都完好无损的保存着，只是没有任何人际罢了。

　　这时，他感受到有什么东西在轻轻撞击自己的手臂，低头看去，原来是那只黑羊。他看去后，黑羊便转身向湖边的方向走去，徐悠冉不知其意，但知道黑羊有灵，又和自己亲近，总不会有什么恶意，于是跟着牠一同前去。

　　黑羊在湖畔停下，回首张口咬住徐悠冉的袖口往湖的方向拉扯。

　　徐悠冉顺着力道往前踉跄走了几步，疑惑问道：“你要我下去？”

　　黑羊眨眨眼，点了点头。

　　徐悠冉沉默片刻，问道：“黑龙？”

　　黑羊再度表示确认。

　　此时南客已经跟了上来，徐悠冉说道：“这里可下不去，等我到北新桥吧。”

　　言罢，带着黑羊离去，临走时，他还看向百草园深处，目光中带着沉思与悲戚。

　　如今京都的气温比往常大寒时节还要寒冷，不过徐悠冉和南客都各自身负强大而阴寒的血脉，并不畏此，倒是黑羊，竟也是毫无感觉般。

　　两人一羊来到北新桥下，那个枯井旁边。

　　徐悠冉低头看去，一股熟悉的寒意扑面而来，正是小黑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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