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自是作数的！”
没想到刚将样品送上门，就谈下第一单生意。沈怡然有些欣喜，心脏在胸膛扑通一跳，仿佛看到了钱币在对自己招手。
不过她很快就冷静下来，抿着唇，矜持地对裴渊说：“请问裴府是哪位主管这些生意，我需要与何人谈？”
对面的公子笑了笑，弯着眼睛的样子既温柔，又透着些无辜：“自是我呀。”
沈怡然眨了眨眼：“你亲自来谈生意？”
她分明记得，当初裴渊说自己只关心读书，并不在意其他。裴府的一应俗物，都是管家小厮在照应，更大的事还有他爹揽着。
看着沈怡然的反应，裴渊也似乎想起自己说过的话，连忙补救道：“其实我也并非对这些事完全不感兴趣，只是碍于家中长辈在，他们希望我多读书，走仕途。”
沈怡然表示理解。
都说“士农工商”，在古代，处于鄙视链最顶端的便是那些士人了。寻常人家入仕之路多为科举一条，作为望子成龙的父母，叫孩子努力读书考试再正常不过。
而裴渊低声对沈怡然说：“实不相瞒，自从搬到林海村来，脱离了家中的视线，我也会悄悄做些自己喜爱之事。”
他的耳朵有些红：“这些事，还请沈姑娘替我保密。”
沈怡然悟了。
说到底，裴渊看上去再如何风度翩翩，实际上也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模样看着比沈怡然也大不了几岁。
这样一个朝气蓬勃的年轻人，怎可能真按父母所想，全心埋首于读书之上。一朝离开家，脱离父母的掌控，自然会放飞自我，做一些感兴趣的尝试。
她感觉自己隐隐约约猜到为何裴渊还是个童生了。
但这些猜测只能放在心里想想，断不可说出声来。
沈怡然回过神，对有些羞涩的小公子保证道：“这是自然，你方才说的话，我绝不会泄露一个字出去。”
“沈姑娘的品节，我自是信得过的。”得了沈怡然一句话，裴渊也显得没有那么局促。
“那我们先拟一份契约，签字画押罢！”沈怡然兴冲冲地说。
裴渊让小竹去书房取纸笔，又问沈怡然如何开价。
沈怡然有些纠结：“这个我也还未想好。”
说来也巧，她近来看的风土故事里竟有些与物价相关的记载。文中既有十贯一株的牡丹，也有两文一只的白兰。
沈怡然自觉所种之物在这给世界还算稀奇，定价高一些也配得上它们的价值。但是此地偏远，人们的生活普遍不算富裕，如果要价过高，没有大量顾客愿意购买，那真是得不偿失。
她还是想走从低端到高端的销售路线的。
皱眉沉思半晌，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裴渊说：“恰巧我有个书童对这些俗务比较在行，不如叫他来给些意见。”
沈怡然点头答应，又补充一句：“当然，这一盆多肉是我免费送的，不能算钱。”
于是秦期莫名其妙得知自己变成了裴渊的“书童”，还对绿植的定价颇有一番研究。
他在松松与小竹同情的目光里走进主屋，先注意到一名姣美如玉的少女，然后才看到他家公子。
“秦期，你可要开一个公允的价格，万不可图利，亏待了沈姑娘。”他家公子充满暗示意味地说。
秦期瞬间领悟到其中精髓。
不就是开价开高些，让这位沈姑娘多赚点吗！
他在心里暗笑自家公子嘴硬，前些日子还说自己不关心沈怡然，现下还不是眼巴巴地给沈姑娘送钱。
看这位沈姑娘的样子，似乎还只是把公子当作出手阔绰的大好人、大主顾，丝毫没有往其他方面想。
秦期同情地看了眼裴渊，然后向沈怡然问道：“沈姑娘手上已有多少盆多肉？都长得什么样子？”
沈怡然说：“有十株丽娜莲，二十五株胧月。还能附赠所有瓦松。”
丽娜莲的样子秦期已细细打量过，他对这似莲非莲的小株啧啧称奇，又问沈怡然胧月是如何模样。沈怡然细细答了。
至于瓦松……他已经见识过自家屋檐上那株的狂放不羁，自认为不会有人花大手笔去买那种玩意儿。随口便说：“咱们也不占沈姑娘您的便宜，瓦松您就自己留着吧，”
“啊……你们也嫌弃它么？”沈怡然露出委屈的神色，“其实我养的那些还挺可爱的。”
她知道瓦松在这里不会很受欢迎，但没想到连送人人家都不要。
“我不嫌弃，留给我吧，算上银子买也值得。”裴渊笑着说。
沈怡然看裴公子的目光又多了一份感激，看看这人，多善良，多体面！
最终秦期提议以一百两的银子把这些多肉包下来。
沈怡然还有些犹豫：“不太好吧，这些植株虽然稀奇，但也还只是小苗……”
“怎会，”秦期大度道：“沈姑娘你有所不知，这样的好货拿到城里去卖，能翻倍赚得满盆钵。要不是您不让我开价太高，我也想给您翻个倍。”
“不要翻倍，”沈怡然摇摇头说，“不然以后我若是低价卖给镇上之人，岂不是扰乱市场价格。”
二人拟契签字画押，裴渊字迹俊逸，而沈怡然只能用飘逸来形容。好在在场也没人说什么。
裴渊让秦期取了三十两银子给沈怡然：“这是定金。”
又留她在裴府用膳。
沈怡然感激地拒绝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出门前我已与家里说了做饭要准备我的那份，现下就要赶回去。”
裴渊便叫小竹、松松与另两名小厮护送沈怡然回去。
沈怡然掂了掂手中的三十两银子，同意了裴渊的安排。
一回到家，就被林氏拉着在木桌前坐下。
“怡丫头，你可回来了。”
她娘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你叔父家的那哥儿终于回村了，说是不认识亲堂姐，想与你见一面。”
沈怡然之前听说过沈二家的育有一子，但并未在意，还以为他只是一个背景板一般的人物，没想到这位堂弟也要出来刷存在感。
不知道在沈二夫妻养育下的堂弟，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林氏絮絮说：“我与你爹想着，大家总归是同一个姓氏的亲戚，又都住在林圩村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是先认识认识比较好。若你与他实在合不来，未来不主动来往就是了。”
其实林氏以前也与沈李氏的儿子打过照面，这哥儿着实不着调，沈二铆足了劲赚银子供他去学堂读书，他却半个字读不进去，平日里最爱招猫逗狗，游手好闲。
如今这祖宗一回来就说要见自己的真姐姐，也不知安得是什么心思。
沈怡然并不在意这位新冒出来亲戚的心思，她点头答应，心里只想着与系统谈判。
“好系统，别装听不见，你就把初级花农的福利权限开一开，将瓦松的时间进度条转给胧月，再将我今日送出的丽娜莲的也转移到另一株丽娜莲。”
她磨着一路都不出声的系统：“我是真的很想快速达到花农中级，实现多肉快速量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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