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救下了人的小糊涂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洛都大牢处，当他把事情告知周毓臣的时候，别说是周毓臣，连罗灿都有些难以置信。
两人都被他的办事效率给吓到。
“大人，你…你怎么做到的？你真的只用了这一柱香不到的时间就把所有人都救了？”
罗灿双手抓着脑壳发问，他实在不敢相信，“你不是说外面有十万余人包围了这里吗？你不会把他们都给那啥了吧？”
问到这里，罗灿甚至下意识瞟了瞟小糊涂手里的木杖，看看有没有沾血，毕竟那可是十万人，就是站着不动给你砍，那也得几天几夜吧？
“那些人被林匀褚调走了。”小糊涂如实回道，并且看向周毓臣问：“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吧？”
周毓臣没有立刻回答他，因为此时周毓臣跟罗灿一样，都满脸震惊。他不太确信的发问：“谁？你刚刚说谁在这里…林匀褚？皇城那位？”
“是。”小糊涂与林匀褚是旧识，见到了也就见到了，不足为奇。
他也没去隐瞒什么，补充道：“林匀褚还等在外面，我先救你出去，再去解决我和他的私人恩怨。”
“……”然而周毓臣和罗灿就不这样想了，二人如今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心想面前这位小糊涂大人到底什么来路啊？
原本他们都只觉得小糊涂就是李羹儿身边一个小护卫而已，哪怕后来展现出极为不俗的实力，但是到底是个瞎子，还那么听李羹儿的话，一看就不是什么人物。
而且主要是以前也没听过天底下有这么号人。
大家就都没太把他放在心上。
现在看来，这误会大了。
这位小糊涂不仅是个高手，居然还很可能是跟林匀褚这样的存在相近的顶尖高手！
林匀褚是谁？林匀褚三个字就是西樑国十年间天下“最强”的代名词。
能跟这样的人有私人恩怨的，天底下都没几个人惹得起了吧？
不过，周毓臣惊讶归惊讶，他却并不打算离开这里。
他靠着墙角坐下，长叹了口气，说道：“李羹儿喊你小糊涂，我也不知道你本名。但是，我很感激你救了我手下的将士们。
以后，他们就跟着李羹儿吧。我相信以她的才能，不会埋没了他们的。至于我，就不想出去了，我也累了。”
小糊涂扶住木杖的手紧了紧，声音冷厉了几分，“你要出尔反尔？”
“呵，随你怎么说都行。”周毓臣笑得有些自嘲意味，“反正，我已了无牵挂。我一生光明磊落，难得失信一次也无妨嘛。”
眼看着周毓臣是真的铁了心不想出去了，这时罗灿也是想起李羹儿的话，赶紧就要拆开第二个蓝色锦囊。
不过，拆到一半就被小糊涂出言打断：“不用看了，这个锦囊也是劝我弃剑。”
“啊？怎么会呢…”罗灿不信，硬要拆开，结果还真是…
“这…这…公主殿下咋想的啊？你弃剑周将军就会跟我们走了？”罗灿觉得很不合理。
他这话嗓门大了些，周毓臣也有听到。他听后哈哈大笑道：“这李羹儿倒是会做人，不过，你要是真的肯丢了手里的剑，我说不定会考虑考虑哦。
能让林匀褚出皇城不远千里来到这里相见的剑客，你真的能随随便便弃剑吗？”
他这样说的时候也起身走向了小糊涂，走到跟前一步之遥，突然出手夺走小糊涂手里的木杖，并且迅速后退几步，拔出剑刃就往自己脖子上抹。
事发突然，罗灿发现这一幕吓了一大跳，想要阻拦却已太晚，下意识惊呼：“不好，他要自尽！大人快阻止他！快！”
罗灿紧张万分，明知来不及，但也还是扑了过去。
只有小糊涂始终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好像一点也不担心。
而结果也确实无须担心，周毓臣自尽失败了。
连周毓臣自己都诧异，他拔剑全力抹脖子的结果居然只是感觉到脖子咯得生疼，仅此而已。
这剑…连皮肤都割不破…
“怎么会…”他失落的放下手中剑，定睛一看才明白，“呵…呵…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你不阻止我…我就说，以你这样的高手，怎么可能反应不及阻止我呢？原来压根就不需要…”
周毓臣满脸沮丧的跌坐在地，呆呆的痴笑起来。堂堂大将军，居然连自尽都做不到。
-
紫献城牢中，张核的震惊程度比起周毓臣与罗灿，也是不遑多让的。
他不敢置信的问李羹儿：“你说什么？那个瞎子用的是钝剑？这怎么可能？”
李羹儿莞尔一笑，淡然回道：“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实就是，小糊涂木杖里的剑，是钝的。他那把剑细且轻，还无锋芒。其实这么多年他也就是当木杖用的，可能偶尔拿来打打猎…
这把剑，寻常人用，别说自尽或杀人什么，就是杀只鸡都费劲。”
张核只觉得自己听了件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下意识的发出感叹：“轻剑无锋，自尽都难，这样的兵器，在那个瞎子手里却依旧强得离谱…
城关口我也有跟他交手的，当时紫献城上下二十名将领竟无一人发现他的剑有问题…”
对于小糊涂的实力，李羹儿向来有着绝对自信的。她补充道：“其实，即便小糊涂手里不是钝剑，只要他不让周毓臣死，周毓臣就死不了，哪怕自尽，也不行。”
张核听后愣了愣，沉思了片刻有些不解：“可是即便这样，救下了周毓臣也意义不大了吧？他都想着自尽了，就说明他不可能会追随于你的。”
“现在是不会，之后还未必。”
“难不成你还有后手？”张核是真的服气了，面前这女子得是多可怕？真能把所有事情都算得分毫不差吗？
李羹儿回道：“后手嘛，自然是有的。张将军抓我的时候，找遍了全城吧？你就没发现城中少了一个人吗？还不是一般人哦。”
“少了一个人…少了谁呢…”张核苦思冥想了一会儿，突然想起来了：
“周顾，是周顾对吧？！”
-
洛都大牢门口已无人看守，周顾早就顺着泗水而上，终于上了岸，便一刻也不停的往牢里找去。
终于，在尽头处他看见了小糊涂和罗灿。
“小糊涂，罗将军，你们找到阿臣了吗？”周顾的声音苍老而沙哑，还是很有辨识度的。
小糊涂和罗灿听到了，周毓臣又岂能不知？
这声音对周毓臣来说，陌生又熟悉。
此前他说自己了无牵挂，其实不然。在这世界上，他还有个父亲。
小糊涂带着罗灿先出去，经过周顾时，微微躬身，并且小声说道：“周爷爷，你劝劝他吧，我们外面等你。”
“好，好…”周顾此时是有些激动的，虽然早年间与周毓臣闹不和，导致周毓臣一怒之下投靠了西樑，可再怎么样，那也是他的儿子啊。
长达近十年，两人再见，做父亲的满头白发，做儿子的伤痕遍体，一时无言，空余泪千行。
时间过去太久了，恍如隔世。
不过，他们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出思念。两人走近，相拥。
周顾拍了拍周毓臣的后背，干笑了笑，说道：“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儿啊，以前的事都让他过去了，好吗？跟我走，咱们回紫献城。”
晚风呼啸的长夜，漫漫星空为三人引路。周顾，周毓臣以及罗灿三人先行回城。小糊涂独自一人留下，直面久候多时的林匀褚。
罗灿走前把最后一个黄颜色锦囊也扔给了小糊涂。
小糊涂毫不犹豫的拆开，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他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林匀褚站在不远处，一壶酒一柄剑，眺望着他手里的字条，愣了愣问他：“玲珑给你的？要我帮你看看吗？十年不见天日的滋味不好受吧。”
说完又叹了口气，“你对她还真是够忠心的，楚国皇室怎么对你们家族的你没忘吧？你真要服侍她一辈子啊？其实这么多年来，我苦心孤诣，倒是找到了腐血蛊的破解之法。
如果你愿意站到我这边来，我可以帮你。”
小糊涂将字条放回锦囊，一齐收好。对于腐血蛊的破解方法好像一点也不感兴趣，十分平静问道：
“是站到你这边，还是站到火萤王后那边？”
“呵…”林匀褚笑了笑回他：“自然是火萤王后。你以前不也管火萤叫姐姐吗？怎么如今…”
小糊涂突然打断他的话，语气听起来隐隐有些怒意：“希望你别弄错了。我喊她姐姐，是因为她是玲珑的姐姐。
如今，她是玲珑的仇人，覆灭的陈楚罪人。”
林匀褚冷笑：“好一个陈楚罪人。火萤当年可是为了你才嫁给西樑王的，要不是你闯祸，玲珑又太小，火萤怎么会…
这一声罪人还轮不到你来说吧？
你以为玲珑…不，现在应该叫李羹儿了。她跟她姐姐比，也好不到哪去。你为她做再多，她也只是一心复国，她不知道你为她付出了多少，更不在乎。
你对她而言就是一把剑，一件兵器罢了，用时便拿，不用就弃。
就如同你那三个锦囊里的字条所写。
我且问你，如果有一天，要李羹儿在你和她的子民之间选一样，你猜，她会怎么选？”
https://www.bqbwx.cc/90275_90275647/28443281.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bqbwx.cc。笔趣阁手机版阅读网址：wap.bqb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