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9
吴为豪见姜舒云过来，忙回礼：“下臣见过殿下。”
他瞧着她戴着的翡翠耳坠，微微皱了皱眉。
“怎么了？吴大人？”姜舒云看着吴为豪，他身后并无人跟着。
“殿下，我们是不是在宫外见过？”吴为豪总觉姜舒云眉眼看着熟悉。
“哦，这个啊，确实见过，本宫女扮男装被你当场揭穿了。”姜舒云笑着，想起这件事儿来，心里仍不舒畅。
吴为豪听完，脸色瞬间就变了，接着到道歉：“下臣有罪。”
“罢了，你能有啥罪，在外面受了气，也不能拿别人撒气对吧？”姜舒云看吴为豪脸色变了，笑道，“起来吧，宫中规矩多，既是相亲对象，就别这么生疏了。”
姜舒云回头看着门帘后的姜怀祥，又回头看吴为豪，问：“你找父皇何事？”
吴为豪面有难色，姜舒云便摆手说：“本宫只是问问，既有事，就先走了。”
花开接着姜舒云乘上肩舆，顶着春日暖阳回了宫。姜舒云坐在秋千上，花开去了书房抱了一堆书出来，阳光晒着她周身暖洋洋的，以至于她鼻子发痒，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姜舒云抬头去看她，笑道：“书都脏了，放外面晒着吧，把绣棚子拿出来。”
“殿下要绣什么？”雪落从小屋中走出来，伸了懒腰后走到姜舒云身边。
“绣个荷包，他们送的见面礼，总得有个回礼吧。”姜舒云笑着说，“你来画花儿，一幅鸳鸯戏水。”
“是。”雪落得了任务，行礼又回到小屋子中，继续工作。
花开端来桂花羹放在姜舒云身边，吹了吹烫到的手。
“烫着了？”姜舒云抬头去看花开，“父皇那边有传话过来么？”
花开摇摇头，将盖子拿掉，舀了一小碗放在姜舒云身前，说：“陛下倒未遣人来，不过吴大人经常出入御花园的书斋。”
“卞文昶呢？”姜舒云吃了口桂花羹，便放下了，抬头去看花开。
“卞大人除了相亲那日，陛下并未召见。”花开说完放下正经的模样，望着姜舒云，“你当真不择个心仪的？”
“心仪的？我们自小生活在一处，见过的异性有几个？”姜舒云笑着拉住花开的手，“花开啊，我是公主，我从小就知道，琴棋书画，诗书礼仪等，都是我身份的一个装饰。”
花开知道，这些不过是旧事重提，也不再开口，伺候着姜舒云吃完桂花羹，便坐在一旁看姜舒云看过的杂书。
“殿下，吴大人来了。”殿门候着的宫人走进来，他身后跟着吴为豪。
姜舒云看着吴为豪，将手上的书放在一旁，问道：“吴大人有何事？”
吴为豪笑着行礼，说：“陛下说殿下在宫中无聊，让微臣带您出去逛一逛。”
姜舒云看着吴为豪心下不喜，面上维持着平静，她对他说：“我身体不舒服，改日再去吧，花开送客！”
吴为豪吃了闭门羹，也不难过，转身走出炜华宫，消失在通往左祥门那条宫道。
姜舒云看着吴为豪离开，起身将桌上书推倒在地上，茶壶落地崩开，水与茶叶滚了一地，茶水清香不多时被风吹散。
“殿下！”花开伸手将姜舒云拉到身边，再弯腰将地上书籍捡起放在桌上。
“我没事儿。”姜舒云说着转身走回寝殿，进了卧房躺下，烦闷的情绪充斥她整个心脏，她瞪着天花板，眼睛生疼，有泪水包裹眼珠，却不淌下。
姜舒云知道，自己的婚事在父皇那儿已成了定局，事到临头她却想着反抗，可她对谁都没有感觉。
她在床上翻了个身，耳坠打着她的脸颊，她愤怒地将耳坠从耳朵上扯下，耳垂裂开，血流下来，沾湿了床单。
她不觉得疼，只觉得烦躁，春风如此凉爽，阳光如此暖人，但她心如夏日烈火般烦躁。
花开本以为姜舒云已经睡下，悄悄从外间走进来，还未看清姜舒云躺哪儿，便被姜舒云吼：“出去！”
花开只好出去，却闻着空气中有血腥的味道，不似月事，她回头便看着姜舒云的耳朵裂开了，血顺着脖子流到床上，忙说：“你这何必呢？”
姜舒云感觉到耳垂传来温度，抬眼看花开正用热帕子擦拭耳边的血。
“我没事。”
“没事儿也不能拿自己当惩罚对象，你既然想得比谁都清楚，何必如此呢？就是万一，万一吴大人对你也有意思呢？”
“你也看出来了？父皇属意的是他。”姜舒云坐起来，两耳垂的血仍旧没止住。
“雪落，把药箱拿进来！”花开朝外喊着，不多时雪落走进来，见姜舒云身上床上衣服上都是血，脸色瞬间白，“殿下没事儿，只是耳朵伤者了。”
雪落也不好多问，匆匆将药瓶递给花开。
花开轻轻清理姜舒云的伤口，小声说：“难道你喜欢卞公子？”
“也不喜欢。”姜舒云看着窗外的暖阳，不再说话。
几日后，吴卞两家嫡长子同一天收到一个荷包，荷包来自于炜华宫，一个绣着鸳鸯戏水，一个什么都不是。
丞相府
吴为豪将荷包小心翼翼地挂在腰间，并配了一枚紫色的玉珠。
将军府
卞文昶看了看手中素色的荷包，将荷包锁进了匣子中。
隔日，坊间又有了新的八卦可聊，街头巷尾偶遇认识的人，必是先道几句好，接着再聊上几句京中闲话。
三月三桃园会，桃园通过布置，到处洋溢着喜气，及笄礼与定亲宴同时进行。
宫中皇后操办着这些，让黄嬷嬷把衣裳送到炜华宫，如今这套华服挂在卧房屏风前。
姜舒云用手轻触华服玉石，皇宫里到处都是喜庆，唯独作为主角的她面无表情。
“殿下，这衣裳有什么问题吗？”花开跟在姜舒云身后，将装有首饰的匣子一层层垒在衣柜中。
“没有问题，花开，我记得你及笄之时，只有我陪着你吧？”
花开笑了笑，说：“殿下，奴婢只是个下人，寻常家族里哪有这么多规矩，您及笄礼办的隆重，才能彰显陛下对您的看重。”
“看重嘛？”姜舒云将目光放在首饰上，都是及笄后能簪的发钗步摇，成女样式的发带。
“是啊，殿下，陛下娘娘还是很看重您的。”花开将这些首饰分类收好，忙碌未曾有过停歇。
姜舒云摇摇头，轻叹一口气：“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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