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四十九章，凄凉的笑容
轻轻的按了一下门铃，很快门口就打开了。程念嫣牵着正豪走进去，让正豪自己先玩着，就自个走上了楼找小姨。
敲了一下门，里面传来了小姨有点抽泣的声音，“王妈，有什么事吗？”
吓了程念嫣一大跳，小姨怎么哭了？连忙的推开门，映入眼帘的果然是小姨坐在床头，眼泪簌簌的流下，划过脸上，很是凄凉的笑容。
手中还抱着一个相框，似乎那相框就是罪魁祸首，让她有点迷茫的眨了眨眼睛。
连忙走到了床边，而小姨一看见是程念嫣来了立刻慌忙的擦掉自己的眼泪，把相框也藏到背后去，十分笨拙的动作全都收入了程念嫣的眼中。
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了小姨的面前，很是担忧的看着她那双哭到红肿了的眼睛，也不知道已经哭了多久了。
“小姨，你到底哭什么啊？”程念嫣的语气里带着一点点的责备，这样下去哭瞎了也没人知道！
边擦擦眼睛，边抽泣的回答程念嫣，“没事……就是有一点点的小事，现在没事了，对了，你怎么来了？”
强行的扯开话题，令程念嫣紧紧的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的说道：“小姨，有什么事情你一定要瞒着我吗？到底是什么？”
闪烁着的眼睛看了一眼她那双眸之后，便惊慌失措的躲避她的视线。连直视都不敢，这让程念嫣完全的察觉到了不妥。
快速的把她收藏在背后的相框一把抽了出来，后退了几步才看了一眼相框里的东西。
是小姨抱着一个可爱的小女孩照的照片，那女孩大概是刚出世几个月吧。长相很是可爱，皮肤白白嫩嫩的，小姨脸上的表情也是十分的幸福。
有点难以置信的看着小姨，微微张了张嘴，在她的记忆中……小姨一直都没有结婚，更别提有什么孩子，那这是……
终究还是被她看见了，一切的真相似乎随着岁月的流逝也要逐渐的浮出水面了，尽管她一直都尽力挣扎，尽力的想要保密。
眼泪再一次从眼眶里涌现出来，十分哀痛的说道：“那是……那是我的孩子啊。”
一种奇怪的感觉从心里涌现上来，脑子里轰炸开来了，小姨有孩子？那这么多年，这个孩子呢？在哪？
从小到大小姨经常来家里给她带好吃的好看的，对她极其的好，连她妈咪对她也不曾那么的好。对小姨的事情她也知道许多事情，从不知道她已经结婚了，并且还有了孩子，因为她从不曾见过。
连提都没有提及过，可是……她一直都有一个深深的疑问，为什么小姨会对她这么好，胜过她的妈咪。
就像她离婚时，妈咪一句话都没有帮她说，而小姨因为她跟程家彻底的闹翻了。就像她回来了，程文彬回去肯定有谈及到我回来了，可为什么妈咪连一个电话都没有。而小姨却把她安顿在了家里，从不嫌弃，厌烦。
一种疯狂的想法在脑子里涌现出来，侵蚀着她的灵魂，侵蚀着她所有的理智。拿着相框的手无力的垂下，相框也掉到了地上，地上有一层厚厚的毛毯，也没有把它给摔破。仰起那张脸，紧紧地盯着她看。
那张明明跟自己有相似之处的脸，早早就发现了这种相似。问小姨，她说因为她跟妈咪长得像，所以她也跟她长得像啊，她信了！
眼泪也溢出了她的眼眶，眨了眨眼睛，眼泪就顺流过脸颊流了下来，带着控诉和难以理解的语气问她，“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
这幅苍白的面孔令小姨的心里也是狠狠的刺痛啊！埋藏了二十多年的秘密，终于是被发现了。而当她这般质问的时候，那些无力苍白的解释欲要脱口而出，却始终没能说出来，硬咽在喉咙里。
“对不起……”小姨艰难的说出这三个最苍白的字后，开始狼嚎大哭，想要把心中的憋屈和愧疚全都哭出来。
凄凉的笑了笑，走进了床边一边，程念嫣强忍住自己的情绪爆发，“我要的不是这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当初你要这么做，这样做了之后你又为什么要接近我？既然你从一开始就抛弃了！又何必愧疚！”
“不是……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说……”被那满满的控诉刺痛的心都快呼吸不过来的小姨紧张焦急的说，似乎真的很害怕她以后都不认她了。
眼泪就像是水龙头似的，从头至尾都没停止过流动。划过她的脸庞，也划过了她的心，一想到自己是喊了十几年的爹地妈咪不是自己的爹地妈咪，并且还因为他们放弃了许多自己的东西。
而一直对待自己那么好，自己视如珍宝的家人小姨，却是当年最狠心抛弃自己的母亲！内心的荒凉都在蔓延，想要笑都笑不出来。
等待着她，等待着她那所谓的解释，心里还带着那么一点点的希翼。
良久，小姨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当初……我跟她同一天生了孩子……而她生的一出生就夭折了，她便求我，说以后会对你很好，会给你最好的教育最好的生活，能给你我所不能给的一切……本来我是不答应的，可是……可是后来你爸爸出车祸过世了……”
说到这里的时候，小姨强忍住的眼泪再一次簌簌的流下，似乎是真的很伤心，那应该是她最爱的人啊。
缓和了一下气息才说道：“他出车祸后，我也没有求生的意志，患上了抑郁症……我没有能力抚养你，便把你交托给了她……几年之后我痊愈了，便后悔了，我跟她说要把你带回来，她却不愿意，我见你生活的也开心，就没有再提过。”
“可我真的好后悔，之后我就经常去看你，用我所能及的力量去爱你，尽管你永远只能叫我小姨……”几乎是哭着把话给说完了，到最后哭的更是凄惨了。
听到理由，心里倒是舒坦多了。情绪也没有了那么激动，缓和了一下心里的激动。
含泪的双眸紧紧的看着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那句‘妈妈’也始终未能出口，本来来的目的也被忘的一干二净了。
蹲下身子来，把掉到了地上的相框捡了起来，用手轻轻的抹了一把。眼中出现了一丝丝的疼惜的感觉，深深地吸了口气，把相框递回给了她。
轻声的说了句，“对不起。”
接着就转身离开了，决绝的走出了门口没有回头。始终没能轻易的接受这个事情，一霎那无法消化自己的复杂身世。
留下了身后一直在痛苦的女人，这一生过的也挺坎坷的女人。
来到了楼下，正豪赶紧的跑过来，刚那么大的动静不可能能无视。心中焦急的等着妈咪下来，看着妈咪红肿的眼睛微微有点心疼。拉着她的手，一脸的担忧。
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程念嫣躲开了正豪的视线，怕被她看见了担心。不停的用手擦掉眼泪，但怎么也无法抑制。
“宝贝，妈咪想静一静。”程念嫣实在没办法，只能让正豪自己打个电话找何云飞。
迅速的走了出去，打开车门。一踩油门，车子就飞驰而去了，她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有哪里可以去。茫然的来着车子，眼泪还簌簌而流，模糊了她的视线。擦了一遍，过一会儿又模糊了。
焦急的正豪赶紧的打电话告诉了何云飞事情，吓得何云飞立马从公司离开了。狂速赶到了小姨家，接到了正豪。
边来着车边绷着脸问正豪，“你妈咪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没有，就说她想静静，就走了。”正豪也是很担心，第一次妈咪会扔下他走了的，十分的害怕，有点愧疚自责的说道：“爹地，妈咪……不会有什么事吧？”
“不会的，我先送你回家。”何云飞的心里其实也是波涛汹涌，十分的害怕程念嫣真的出了什么事。
愧疚感从心底里冉升起来，早知道他刚刚就立刻打电话给她！而不是犹豫！
独自坐在沙滩上，看着波光粼粼的海岸，太阳几乎要消失在海平线上了。天色也慢慢的变黑，几个小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情。
把头埋在了膝盖里，眼泪又开始忍不住的流下，即便海风有些凉意始终抵不过她心中的寒意。
电话在一旁不停的响起，屏幕上跳跃着何云飞的名字，红肿的眼睛看了一眼最终还是没有接听。直接拿起手机关了机，这个时候她只是想要静一静，想想她这二十多年来是怎么过来的，都在干嘛。
把正豪送回家后的何云飞无论怎么拨打程念嫣的电话都没人接，最终还直接换机了。又气又急的看着手机，最终直接把手机扔在了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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