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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我们在最好的年纪遇见彼此


下午他们就离开了学校,老班的事情有很多,他们不能耽误了老师的正事,虽然有些不舍,但两人回去时的心情还是很舒畅的,叶琳琳说出了她想说的话,轩北良也放下了他的心结,冬日的下午往往是最暖和的,轩北良慢慢地骑着车,叶琳琳就把手揣进他的兜里,感受最初的温暖。

        两个人最后一起去了菜市场,这里的喧哗是寒冬都无法掩盖住的地方,看着叶琳琳跟大妈们讨价还价,轩北良感觉十分的惬意,最后自己也忍不住加入了砍价队伍,两个人用不到六十块钱买到了一堆食材,平静的生活不需要用大把的金钱来置换,关键要看生活的伴侣是谁,轩北良和叶琳琳很依赖彼此,但黄昏走的很快,仿佛在告诉他们时间不多了,两个人回到叶琳琳的出租屋内,这个地方她才只租了两个月不到,但不难看出叶琳琳对待生活的态度,屋子被她收拾得井井有条,可奈何造化弄人,即使细心地对待生活也可能会被生活戏耍。

        这次,轩北良没有把叶琳琳赶出厨房,而是和她一起在厨房里忙碌起来,两人都在给对方做爱吃的菜,还时不时传来惊呼声:

        “你的厨艺又见长了!”

        两个人从学校出来以后就有说不完的话,但绝对不是什么暧昧的词条,而是像过去一样相互打趣,那种隐约暧昧的感觉不复存在了,有的只是两个知己朋友的欢笑打闹声,除了他们彼此,再也不会有人能听出对方欢笑的话语里夹杂的那种忧愁,厨房的壁画是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轩北良感觉很讽刺,这或许真的是他们两个人最后在一起吃的一顿饭了,空气中弥漫的氛围硬是被两人用强颜欢笑掩盖。

        吃完晚饭,轩北良把厨房打扫干净以后就要离开了,叶琳琳就那样笑着目送他,说实话,叶琳琳与其对他笑,还不如对他哭,她越是这样轩北良就越心痛,他多么想让叶琳琳当一个无忧无虑、表里如一的女孩儿,可是他做不到,他的无能为力再一次让他的心猛然抽搐,于是他缓缓转过身,也笑着对叶琳琳展开双手,说到:

        “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能再见面,就让我们最后再抱一下吧!”

        叶琳琳也没废话,直接抱了上来,她把头埋进轩北良胸膛,用模糊的声音说到:

        “如果我们来世还能遇见,那我一定会坚持把你追到底,把你变成我的丈夫。”

        轩北良把头埋进叶琳琳的肩上,也用略带模糊的声音说到:

        “不,如果有来世的话,那我一定会在这之前先把你变成我的妻子,不再留任何遗憾,你想哭吗?想哭就哭吧!你是不是怕把眼里和鼻涕弄到我衣服上?没关系,我都包容你那么多次了,也不差你这一次了。”

        闻言,叶琳琳的情绪终于有了起伏,叶琳琳像是被轩北良给闷坏了一样,胸口剧烈的起伏,而轩北良也趁这个时候把他兜里的银行卡悄悄放在挂在一旁的棉袄里,然后抚摸叶琳琳的背,即使有再多的不舍,也是时候告别了,两个人很快便不再矫情,彼此挥挥手,随着关门的声音消失在了彼此的视界里。

        等到脚步声听不见之后,叶琳琳突然发了疯似的冲到门边,她用手扒着门,想要开门却不敢开,她怕轩北良还在门外,而事实确实如此,轩北良也折步返回,两人无力地倚在门的两侧,一道门,隔开了曾经最亲密的两个人,从此天各一方、再无联系,或许轩北良想把这一天留到他撑不住了的时候,但他看见那份夹在书里的退租转让书,自己这次要是不回来的话,或许他们就再也见不到面了,叶琳琳要去哪里轩北良并不清楚,他只好祝她前程似锦、平安喜乐了。

        “喂!孙北良,放学了,我们一起回家吧!”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叶琳琳正把脸缓缓向他靠近,着实给他吓个不轻,孙北良摸了把脸,他没想到自己也能在上课的时候睡着,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他们两个,今天是他们俩值日来着,孙北良环视了一下整洁的教室,不用多想就知道是叶琳琳一个人打扫干净整个教室,孙北良擦擦鼻子,然后抓起外套穿上,背上包,拿上班级的钥匙,牵着叶琳琳的手向外面走去。

        走廊有些清净,吹来凉飕飕的风,孙北良打了个激灵,赶紧锁上教室门,然后把手伸进叶琳琳的兜里,快步朝停车棚走去。

        路边卖着各种各样的小吃,叶琳琳每次都管不住自己的嘴,而孙北良就嫌那些东西不干净,一次都没买过,但叶琳琳送到他嘴边的,他还是会香喷喷的吃掉,他忘了无骨鸡柳是什么味道,只记得旁边那个女孩的名字和样貌,还记得从袋子里传出来的热气混合着哈气扶摇直上的场景,也记得,那个温存的冬日。

        下雪了,这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就连孙北良都忍不住伸出手来接住一枚雪花攥在手里来感受冰雪的温度,然后不由地感叹“瑞雪兆丰年,相思断肠恋”。

        今晚的雪很大,轩北良不知道是不是这里的第一场雪,他又一次攥住一枚雪花,像是放下重担一样长出一口气,戴上帽子继续赶路。

        “回来了?”

        孙兆年依旧如往常一样在沙发上看报纸,轩北良无精打采地坐到沙发上,然后像平时跟母亲撒娇一样躺在孙兆年腿上,孙兆年笑着放下了报纸问到:

        “怎么还跟我撒上娇了?”

        轩北良摇了摇头,换了个姿势,孙兆年笑而不语,伸手摸了摸轩北良的后脑勺,叶琳琳的事还得让儿子再沉淀沉淀,他就知道轩北良去了轩家之后会这样,不然当年时英又何苦出逃到他这里呢,等安抚好了轩北良的情绪之后,孙兆年便接着问:

        “怎么?因为叶丫头的事?”

        “不是,她是她,你是你,我就感觉很丢人,明明信誓旦旦地说会给我妈带回来的,结果去了那边就直接给我扣了,话都不让我讲,还被人指办了婚姻,我连我喜欢的人都不能再见,这下倒好,人是回来了,连个姓都没留住。”

        “轩北良,我倒是觉得这个名字不错。”

        听到孙兆年笑呵呵的声音,轩北良先不乐意了,没好气的嘟囔道:

        “您倒是毫不在意。”

        “我为什么在意这个呢?姓氏改变的只不过是一纸户口本罢了,但我儿子的心还在我这个当爹的这里,这点我就比他轩绍昌强了百倍,我都已经赢了这么多了,还斤斤计较那个干什么呢?”

        轩北良叹了口气,刚解开一个大心结,这边的这个都不用他解,孙兆年就直接给他解开了,想到这里,轩北良又不禁发出疑问:

        “为什么有钱人家里反而更没人情味儿,难道幸福都要拿钱买的吗?”

        孙兆年这次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任凭轩北良这么躺着,他也想好好感受感受当母亲的感觉。

        孙南佳晚上上完辅导班后才回来,一进门就看到她哥躺在她爸的腿上,于是孙南佳就莫名其妙的吃了一顿不知道叫什么的醋,原本那个地方是她喜欢躺的,轩北良到果然是她哥,连躺的姿势都不带换的。

        孙兆年察觉到孙南佳的脸色变化,左腿一抬顶了轩北良一下,可轩北良就像没什么感觉似的继续躺着,还把脸朝向孙南佳,脸上写满了挑衅,但孙南佳没有理他,直接背着书包回卧室了。

        孙兆年见轩北良没有反应,另一条腿又猛地一抬,直接给轩北良震了起来,轩北良还没说什么呢,轩绍昌就指着书房说:

        “我屋里那瓶酒,你去给我拿来。”

        轩北良自然识货,他知道那瓶酒跟了孙兆年快二十年了,于是赶紧起来溜进书房,找来那瓶酒,刚想要打开瓶塞,就被孙兆年一把夺回,还略带小孩子气的撒娇到:

        “这是我的酒,我都没舍得开呢!怎么都要我先来。”

        轩北良只好去取两只酒杯过来,那个酒塞也被孙兆年粗暴地扣开,软木屑弄了一桌,那浓郁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轩北良都迫不及待了,而孙兆年可不管他,他把鼻子靠近酒瓶口,像吸烟一样细细品尝着香气,他虽然不舍,但是比起儿子,这些身外之物就不算什么了,轩北良目不转睛地看着孙兆年,他不知道父亲什么时候才会让自己喝,于是他咽了咽口水,耐心等待着,没准父亲这样做是为了醒酒呢!

        孙兆年依然不慌不忙的品鉴着酒,甚至还把酒瓶对准灯,欣赏起殷红的酒水,欣赏完之后又把瓶口贴近鼻子,然后直接拿起酒瓶吹了一口。

        “哎哟喂,爹嘞,您这是做甚?我还一口没喝啊!”

        “别吵!”

        孙兆年故作不悦地皱皱眉,轩北良吐了吐舌头,然后看父亲一脸陶醉的模样,不由自主地笑了出来,他的父亲还是以前那么一副老顽童模样,便由着孙兆年来,不多时,孙兆年才把酒给轩北良倒上,然后又给自己满上,父子俩轻轻碰杯,可还是被屋里的孙南佳听见了,她也咽了咽口水,因为孙兆年那瓶酒,她也馋的不行。

        “老妹儿啊!别忍着了,快出来吧!”

        轩北良借着酒意直接不给孙南佳留面子,孙兆年也是笑了笑,继续品酒,本来他就是这个意思,但好像不用自己来当这个坏人了呢!父子俩的默契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而孙南佳也不矜持了,直接拿出自己的杯子冲了出来,却被轩北良一把制止:

        “诶!这酒,要用上档次的杯子来喝,你要喝自己去厨房拿杯子。”

        孙南佳不服气地瞪着轩北良,然后一跺脚,忍气吞声地去拿杯子了,孙兆年和轩北良父子俩对视一笑,再一次碰杯,把孙南佳的不爽就着酒咽入肚中,家里虽然人不多,但比起轩家那个外强中干的地方来说不知要强上多少倍出来。

        孙兆年虽然喜欢酒,但不胜酒力,拍了拍肚子回房间去睡觉了,而孙南佳更不用说了,一杯倒的量,轩北良只好把他妹妹扶回房间,刮了刮她的鼻子,转身把门给带上,顺便把客厅收拾了一下,然后回了自己的屋子里睡觉。

        “怎么,没睡好?”

        时光感觉到轩北良的呼吸不是很均匀,觉得他这两天没有睡好,轩北良大手一挥,没有理会,翻了个身继续睡觉,脑海里都是衰老的父亲和强忍着不哭出来的妹妹的模样,时光不会读心,只认为他是没有睡好觉,便给自己领养到的狗狗“阿牧”梳理着毛发,而阿牧一脸敌意地看向轩北良,飞行的枯燥时间就在睡梦中度过了。

        第二天上班的轩北良,精神状况明显比之前好了不少,工作起来神采奕奕,就连走路都虎虎生风,谁都能看出来轩北良的情绪高涨,而院长又给他传达了一份消息让他更加兴奋——江城医院的专家代表要来他们医院学习研究医术,这份名单上不乏那个让轩北良最激动的名字——孙兆年。而轩北良作为专家团队的向导自然要准备好一切相关事宜,团队临行前夕,轩北良还特地给孙兆年打去了电话,父子二人互相调侃起来,从话语中都能听得出来,轩北良对后天的活动很亢奋。

        这一晚,轩北良睡得好开心,连时光都不知道他是怎么了,等她第二天起来的时候,轩北良已经上班去了,时光不由叹了口气,无奈感叹道:

        “这就是越老越吃香的医生股吗?”

        阿牧伸着舌头看着她,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轩北良又亢奋地工作了一天,同时不忘着手明天的招待工作以及相关参考资料,工作精密的一丝不漏,而且没一个人敢怠慢,要是被轩北良骂一顿,倒不如扣了这个月的工资,轩北良对医院现在的情况很满意,于是欢天喜地地回家去了。

        不出意外,时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又找不见轩北良了,不过他今天不着急去上班,他要精心打扮一下去接专家团队,不得不说,平日里邋里邋遢的轩北良要是肯好好打扮一下,还是很吸引眼球的,虽然时光还是什么也看不到,但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轩北良的气质都不一样了,她也不好多问些什么,只能在轩北良开车出发前说一句“一路顺风”。

        车上,轩北良还在跟孙兆年打着电话,孙兆年在内的专家团队也已经下了飞机,正被专车接来医院,但轩北良就是想去凑个热闹,马力十足地朝机场赶去。

        父子二人的电话保持畅通,而就在这时,电话那头传来了剧烈的撞击声,而电话信号也在这时中断,轩北良大惊失色,差点撞到了护栏上,他稳住车身,然后快速向机场驶去。

        “北良对不轰!”

        孙兆年那头直接没有了信号。

        十分钟左右,轩北良就看见了前方的事故现场把交通路段都给堵住了,他心里有种不详的预感,直接下车冲了过去,然后他就看见了医院的专车翻到在马路中央,车身燃着熊熊烈火,孙兆年应该还在车上。

        “老孙!老孙!”

        轩北良迅速朝车辆跑去,但还没等冲过去,他就被爆炸的波浪给震开,轩北良重重地撞在了护栏上,他又一次爬了起来,步履蹒跚地向车子靠近,却被轩家的保镖迅速拉开,随后轩北良就昏死过去。

        孙兆年死了。

        轩北良醒来的时候,只有母亲和妹妹轩念时陪在旁边,他猛地坐起来,头痛无比,但很快缓过劲来,问他母亲:

        “我爸呢?我爸他怎么样了?”

        时英已经眼眶红肿,看着轩北良她迟迟不语,轩北良也猜到了结果,这段时间以来的打击已经让他几近崩溃,他一句话也没有说,直接起床朝门外走去。

        “北良,你要去”

        时英话还没有讲完,轩北良就已经出去了,时英趴在床上痛哭,轩念时在一旁小心地安慰着。

        那场爆炸造成的影响很大,医院的专车是被一辆油罐车给撞翻的,肇事司机当场毙命,连一具完整的遗骸都凑不出来,而车上的人几乎都是同样的结局,孙兆年还坐在副驾驶,结果可想而知,轩绍昌还在猫哭耗子假慈悲地给孙兆年准备着葬礼,轩北良失心疯了一样给所有人都赶了出去,谁来他就给谁一口,都能撕扯下来一块肉,所有人都当他疯了,就连母亲和孙南佳他都不认,来了照样是一口,孙南佳捂住流血的伤口,几乎当场就要不认她这个哥哥,最后还是被轩家的人给带走了,轩绍昌看着轩北良,无奈地叹了叹气,便不再让人靠近过去,只吩咐保镖给外围守住就好。

        轩北良昏迷了一天,身体虚弱,他醒来之后一口饭都没有吃,就在孙兆年的棺材旁守了整整六天,他甚至连棺材都不敢碰,因为他不知道父亲在里面是副什么样子,等到头七过去,轩北良终于忍不住倒在了安葬现场。

        一颗对生活重新燃起的心,再一次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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