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平息

最后谁都没能讨到好,  因此采用了抽签的方式。

        五条悟被排除在外不参与抽签，而分组中——虎杖悠仁和水无月萌香被分到了一组。

        “好运气的家伙……”  野蔷薇轻啧一声，拿着纸张有些心有不甘。

        但分组已经就此确认下来了,  反驳也没用。

        萌香和悠仁一组进行夏日祭的巡逻以及游玩,  野蔷薇和伏黑惠一组,  五条悟单独进行祭典。

        “没想到是我们两个分在一起……那我们走吧？”身着白色浴衣的少年在夜色中成为一抹亮色，粉色的头发也异常引人注目，虎杖悠仁向萌香伸出手,  萌香没有犹豫的搭上。

        看来虎杖悠仁对她的印象还停留在迷路。

        “真好啊……这种大家聚集在一起的热闹氛围。”悠仁像是感叹一般说着，萌香把注意力放在了摊贩上——那里贩售着面具。

        “我想去那里看一下……啊,  不是有特殊事件,  是对面具比较感兴趣。”萌香解释了一番为什么要到摊贩那里的缘由,  无意识的拉着虎杖悠仁往售卖面具的方向走。

        是狐狸的面具。

        萌香伸出手拿下一个狐狸面具，递给了虎杖悠仁。

        “想看你戴这个。”

        萌香主动得不可思议，虎杖悠仁虽然因为萌香占据主动性的少见行为而惊讶,  但也顺从的接过了狐狸面具,  “这个款式看起来是仿照o火之森的……”对影视剧以及动漫一清二楚的少年一眼就看出来面具的不同寻常。

        “嗯。触碰到就会消失的那个故事。”萌香回应。

        虎杖悠仁没有将狐狸面具戴在脸上,  而是侧斜着轻轻搭在脸侧。

        “那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然后顿住了。

        因为萌香注视着白色和服的少年、安静的凝视着。

        那种目光很奇怪。

        比起在看着虎杖悠仁……

        “……萌香？”悠仁率先发出疑问。

        “……”少女的胸口平静而安稳的起伏，在热闹、人声鼎沸的夏夜听不见任何声音——平民的祭典、戴着面具的男孩。她想起了这些过往。

        ……狐狸面具是从很早以前就流传到现在的吧、因为九尾狐也是从平安时代甚至是之前就流传的传说。四溢的思绪总让萌香飘摇不定的心走向平安时代和宿傩在一起的日夜，记忆变得更加清晰之后，虎杖悠仁总是有和宿傩重合在一起的地方。

        但又不一样。

        两个是不同的人——这件事早就知道了。

        “萌香的目光总是怪怪的,  像是在透过我看某个人。”悠仁的性子直来直往不会拐弯,  面对同伴的异常也果断的进行了提问。

        “没有哦。”但萌香这次很快的回过神来——

        虎杖悠仁看见萌香的视线凝实了几分，一直停留在他的身上。

        “我从头到尾所注视的都是你。”萌香这样不急不缓的诉说着，既没有因为是谎言而动摇,  也没有因为自己不安的心而露出任何破绽。

        ……下意识的使用了话术。

        出乎萌香意料的是,  被她注视着的少年顿时脸红起来。

        像是烧红的黄昏爬上他的脸颊,  被过于帅气的直球一发打懵，因为自己的莽撞提问感到后悔、而萌香果断的回答又让他的内心有了奇妙的悸动。

        是种奇妙的、心跳加速的感觉。

        蜜色肌肤的少年偏过头，下意识的用手扇了扇发热的脸颊，“是、是这样啊……祭典的人很多，萌香走散了的话就很难再找到了，要注意一点。”

        这种转移话题的部分连他都觉得好逊！

        摊主：……真是青春啊、青春啊。

        摊主在这时候不合时宜的掺和进来，“小情侣甜甜蜜蜜是很好啦，但也不要忘记结款哦。”

        “不是！我和她不是情侣！”虎杖悠仁极其快速的回答，但连耳根都红透的他并没有什么说服力。

        “嗯，我们是同学。”萌香很快的回答，“嗯……面具的价格我来出吧，因为是我想看悠仁戴狐狸面具的。”

        真狡猾。

        自己就这样蒙混过关了。

        抱歉啦、悠仁。萌香这样在心里悄悄的道歉，目光望向远方。

        夏日祭……因为人流涌动、带来的都是灼热的风。黑夜被灯火通明的祭典照得发亮，游玩捞金鱼的水声、箭矢刺破气球的爆破声以及木屐踏在地板的声音揉杂在一起成为夏日绚烂的象征。

        五条老师和夏油杰、硝子小姐是不是也一起参加过这样的祭典呢？

        ……

        五条悟在人群中异常突出的身高以及银亮的白毛、不可能看不见……

        “悠仁。”萌香很突然的对虎杖悠仁说，“待会儿就回来——”

        接着松开了他的手。

        回忆。

        为什么夏油杰会成为地缚灵被束缚在高专、恐怕也是他自身的选择之一。

        如果能重来、重新开始的话——

        最开始的美好记忆也象征着结束，但这些记忆并不是【全是坏的】。

        一直以来她用灯草所看见的都是糟糕的回忆，是构成夏油杰的环境因素。

        但是，就算是在时间短暂的人生之中，也绝对会有美好的记忆才对。就像是她在压迫之中、予以回忆的宿傩一样。哪怕这只是一厢情愿——

        行走的路线逐渐远离人群。

        祭典的旁边通常拥有着神社、也是因为夏末的祭典是【神明也与之欢庆的意思】。萌香踩着木屐、洁白的足袋隐没在暗夜之中，人群的喧嚣声离她越来越远。

        出现在她面前的有两条路。

        一条通往郁郁葱葱的黑暗森林，另外一条是通往山上的阶梯，萌香像是有某种预感似的——毫不犹豫的、笔直的朝着上山的路线行走。

        接着踩在阶梯上。

        与灯火辉煌、明亮的祭典不同，前往山上的神社的道路就只有两边排开、避免行人摔倒的柱子，里面点燃的是烛灯。不知为何还保持着老旧的蜡烛点燃方式，萌香沿着山路以及青铜色的柱子继续往前走。

        “哈……”有点长。萌香停下来喘口气而后继续登山，终于——越过了鸟居之后，她看见了一个非常小的、似乎是已经荒废很久的神社的样子。

        香火已经许久无人供奉，赛钱箱也无人来参拜，空无一物的空地上就只有萌香一个人的身影。然后——灯草如同蝴蝶的鳞粉一般翩翩落下，荧光的粉末如同萤火虫汇聚而成一般、萌香进入了回忆。

        “我说，为什么要远离人群来到这里啊——”黑白色的五条悟戴着墨镜，未曾变过的童颜让人分不清他的年纪。

        似乎是当时和夏油杰同届的五条老师……萌香向右看去。

        是硝子小姐和夏油杰。

        “能有欣赏焰火的地方就知足吧，那里人声鼎沸完全挤不进去啊——”家入硝子叹了口气，虽然三人是约定好一起参加夏日祭，但人头攒动的场景让他们都身心俱疲。

        “……我也没想到这种情况。”三人之中最熟悉祭典文化的夏油杰回答，但他也没想到今年的夏天如此热闹，“在盛大的烟火来临之前，用这个稍微代替一下吧。”

        ……是的，在那种环境之下，夏油杰买到的就只有仙女棒了。

        “草ww那是什么啊杰——”五条悟丝毫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噗、没想到你这么有少女心……”

        硝子捂住了额头。

        在回忆之中只有黑白两色的构成，但这份回忆也很快破碎——萌香被拉回了现实。

        “……”在别人的面前偷看别人的珍贵回忆果然有点不道德，萌香转过身，“幽灵先、不……夏油杰，其实你也一直在看着我吧？”

        “没有哦。”夏油杰睁眼说瞎话，一本正经的回答没有。

        “……你明明就知道我在利用灯草找你的记忆。”萌香无情的拆穿。

        并不是灯草的指引，引荐的人明明是夏油杰。

        是他让自己看到这些的。

        “能看见什么并不是我能控制的，萌香。”他依然心平气和的在和萌香说话，漆黑深邃如夜空般的长发披散在脑后，仍旧能透过半透明的身体看见周围的景色。

        “你也在经历同样的事情。”……虽然只是隐约知道的地步，因为他并不能完整的知道萌香的全貌，因为【他屏蔽了萌香】的同时也象征切断了交流——但他知道一切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夺取了他的身体而后会见被咒术高层所重视的萌香一定别有目的。

        “但我不会选择逃避、也绝对不会崩溃。”萌香认真的回答。……诚然，她在咒术高层这方面被保护得很好，但所接触的阴暗面早就体验过了，“……你所做的抉择都太极端了。”

        越是刚硬就越是容易被折断，当骄傲被轻松打碎、产生落差之后，足以推翻自己所有事物的【思考】出现了，在绷紧的情况下就会被那样的意识入侵。

        夏油杰在成为幽灵获取回忆之后也一定回顾完毕了自己的一生、也终于能够用理性看待。

        吞咽完无数的苦难与悲痛之后只有被锈蚀的意识。

        ……

        夏油杰能感觉到一定的萌香的【心理波动】，而她总是把所有情绪内压、尽管如此还是能重新振作起来——似乎永远都不会停止往前的脚步。

        “那你是想用百无一用的软弱还是善良来渴望拯救他人吗？我现在已经不会被超度了。”因为充斥着悔恨和懊恼所以无法自我谅解。

        “不会。……因为我也讨厌你的做法、虽然【意识到了】，但也无法认同——所以、我绝不会走上和你相同的结局的。我会用我自己的做法。”

        “因为我很笨所以大概没办法完美解决，但幽灵先生就那样看着吧。尽管来见证我的结局就好了。”

        相似而又不同的人没办法理解，相互都是理想主义者、却有着柔软与刚硬的区别。

        所以只能这样了。

        ……不要在视而不见，不要再逃避，看看我的答卷吧。

        最开始就没能奢望自己会被理解。

        但是这种说法——

        像是要把他拖下水一样。

        和萌香所说的一样，确实如此。从头到尾都是极端的病症者，在这一刻添加了一份转圜的余地与柔软。

        这还是夏油杰第一次听见萌香在别人面前大放厥词。

        ……那还真是下定决心了吧。

        夏油杰的身影在此刻凝实了一点、再多了一些——而后。

        “好。”他如此回应。

        哒。

        哒。

        哒。

        是踩着木屐的声音。

        萌香下意识的向鸟居的方向看去——人还没到，就看见一头银色的短发。

        ……这个身高的高度。

        【叮咚。】

        【完成夏油杰支线，奖励100点积分。】

        是看见了夏油杰的五条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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