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43归迟不做人的第二十一天
中午休息时间，梁小渠回到房间，就看到桌上摆满了各色菜式，都是自己平时喜欢的。料想过一会儿就会有人巴巴儿地过来。
果然梁小渠刚坐稳，门外就传来了响动，她回过头，只见开门进来的是姜青禾新给她招的助理阿端。
“小渠，出事了！”
“啊？”梁小渠愣了下，“出什么事了？”
阿端关好门，快步走进来：“刚才本来最后一个镜头要收工的时候，路笙忽然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啊？摔得严重吗？”梁小渠问。
阿端摇头：“不知道，不过当时她在跟归教授说话，归教授把她送回房间去了。应该不是特别严重。”
送回房间。
这才是真的出事了吧。
不多会儿，归迟的信息也跟了进来。
归迟：有事处理，中午自己好好吃饭，晚上跟你解释。
梁小渠放下手机，很好，这是第二次为了路笙放她鸽子了。有什么好解释的。
她低下头看着桌上的菜，忽然觉得没什么胃口了。
阿端是只狐狸，已经在人间生活百年，是姜青禾特地去请来照顾梁小渠的。她来时就已经对梁小渠身边的所有情况做了统一了解，当然，从八卦的姜青禾嘴里自然是事无巨细。所以明白梁小渠此时的心情。
“害，一定是那个路笙缠着归迟大人，想想之前你不在的时候大人也不是不认识她对不对，那会儿都没能擦出什么火花来，现在都有了你了，哪儿还有她什么事儿！”
阿端说的在理，梁小渠自然也知道，但就是觉得心里不太舒服。
她端起碗，塞了一口饭进嘴里，阿端又为她盛了一碗汤放下。
“小渠，别想太多。我在人间百年，时不时能听到关于归迟大人的事儿，可以说除了千年前的那位，归迟大人从来不对任何雌性动物有过关心。”
“千年前那位？”
梁小渠放下筷子看着阿端：“你是说那位夫诸一族的首领？”
这位小渠也曾听说过，但也只是只言片语，今天听见阿端提起，便跟着好奇起来。
“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也是从同族的八卦狐狸们嘴里听来的，她们说当年这位念珠小姐与九尾一族的遇衫小姐是好姐妹，念珠小姐呢又与归迟大人族中长辈有亲，所以年幼时，时常与归迟大人玩在一块。千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没人知道，只是传出念珠小姐寂灭了。归迟大人与遇衫小姐大打出手，之后数百年二人关系方才缓和。”
“算算，归迟大人认识的女子恐怕除了遇衫小姐，如今也没几个相熟的了。我们小渠才是他最惦记的！”阿端做完这番总结，又把汤碗塞到梁小渠手中。
“好啦，有什么事你只要问，相信归迟大人一定会都告诉你的。”
梁小渠自嘲地笑了笑：“就怕是跟我有关的，他一个字都不会说。”
归迟从路笙的房间出来之后，开了灵信与陶吴联系。
“你是说，珪山的幼泽湖就是原本北海的分支？”
归迟点头：“恐怕是这样，否则就无法解释为什么天机镜的碎片会在那湖中，还在机缘巧合下被一个凡人所得。”
“不该如此，”陶吴沉吟片刻，“如果真的是凡人，如何能吞没天机镜？”
“我也考虑过这一点，”归迟道，“现在还没有眉目。她身上毫无妖力，也没有鬼魅之气，若是天族就更不可能了。”
“上九天的那群家伙如果得了天机镜的碎片，早就咋呼的全天下找全了，还轮得到我们在这儿想办法！”陶吴不屑道。
归迟想了想：“有一件事，我想跟你确定一下。”
“你说。”
“一千年前，我沉睡之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念珠到底为何而死，当真已经彻底寂灭于世？”
“你什么意思？”陶吴皱眉。
归迟摇头：“我总觉得，在路笙体内的这块天机镜，有念珠的气息。”
“这件事，你该去问遇衫。当年只有她在场。”
“我会去问。”
那天下午，在归迟还没任何动作的时候，遇衫却不请自来了。
下午的戏是梁小渠跟归迟和尹楼的。因为她与归迟之前已经磨合的很好，所以几乎是很容易就过了，甚至还能提供一些其他的替补方案，全方位的多尝试一些可能。这些拍完竟然还比预期要早了四十分钟。
梁小渠本想说点什么，却见归迟下了场直奔一旁等着的遇衫去了。看着他那迫不及待的模样，梁小渠有点堵。
“小渠，对一下下一场？”尹楼适时走过来，梁小渠点头。
接下来的那场，是孟子瑜被戚栎染拉到戚家，在宴席上第一次见戚长夜的戏。尹楼还叫了路笙一起。三人都是很有专业精神的演员，就算是路笙也没有找茬，顺顺利利对完了一些细节，刚好姜青禾也到了。
“小渠，听说今晚《惊世》要开播了。你的第一部上星剧要播了，心情如何？”尹楼笑着道。
姜青禾自然地挎着梁小渠的胳膊：“尹老师倒是灵通，知道我来就是为了说这事的，还先我一步！你要抢我小渠经纪人的饭碗啊！”
尹楼赶忙故作惊恐后退一步：“我可不敢。谁敢跟金牌经济人抢人。”
梁小渠也笑：“楼哥你是怕带不动我吧，毕竟我这种没什么作品还八卦缠身的，不是什么好带的主儿。”
“你自我定位还挺准啊！”姜青禾调侃，梁小渠作势要打她，姜青禾转头一躲就看见一旁的遇衫。
“她怎么来了？”姜青禾靠在梁小渠耳边道。
梁小渠摇头：“我怎么知道。”
“他没跟你说？”
“谁？”
“你家归教授啊！”
“谁家的，我反正不认！”梁小渠翻了个白眼，一旁的路笙却也瞧见了那边的遇衫。
“那不是遇衫小姐么！”
“你认识她？”梁小渠转头看路笙，路笙嗤笑：“是啊，老朋友了。”
这倒是出乎梁小渠的意料了。不过想想，现在山海异兽遍天下，不过是没人能够辨别得出罢了。
“我本来只是猜测，但你不请自来，想来也不用猜了。”归迟看着遇衫，遇衫仍旧是若无其事的一张脸。
“路笙是我的朋友，我来探班，这也没什么稀奇吧。”
“洞主这万八千年的朋友，一贯是屈指可数，且个顶个都是大妖，怎么，现在对人类也感兴趣了？”归迟盯着他，嘴角笑意不变，眼底却多了几丝阴冷，“又或者，路笙不是个简单的人类。”
遇衫神色依旧未变，语气却带了一丝嘲讽：“你还记得念珠，也是难得。我以为，你的一颗心，都已经到那边去了。”
她的目光扫向一旁的梁小渠等人，归迟也顺着目光看了一眼，见梁小渠也刚好看他，便转过头：“你知道天机镜对小渠有多重要，我不能允许有任何碎片流落在外。必须要全数收回。”
“我当然知道，那我也不妨告诉你，那碎片对念珠也一样重要。没有天机镜碎片的梁小渠会死，念珠也一样。”遇衫的眸色森冷，“所以你要为了梁小渠，杀了为你付出一切的念珠吗？”
“念珠已经死了！”
“如果我说还没有呢？”
“路笙不可能是妖！”
“我从没说过路笙是妖。”遇衫冷笑，归迟却心中一凛。
“你把普通人类当容器？！你怎么敢！”
遇衫挣开归迟捏着她肩膀的手：“我是不敢，但是机缘如此！”
归迟怒道：“你用人类当容器饲养念珠的残魂，一旦失败人死不算，还有可能养出一只邪魔来，你这是把念珠推向死路！”
“你以为我想这样！”遇衫也急了，“如果不是为了你，念珠又怎么会魂飞魄散，如果她没有魂飞魄散，附着于天机镜碎片，我又何至于将她的残魂养在镜子里！”
归迟扬手，在众人不知的情况下，将他和遇衫转移至楼上房内。
梁小渠却将一切看在眼里，归迟最后环顾四周的眼神里，带着她熟悉的杀气。
酒店房间内，归迟沉着脸：“我从北海重伤回来后，你与念珠来探我。之后我陷入沉睡，到底发生了什么？”
梁小渠拍完了下午的戏，收工时已经是晚上六点。归迟还是没出现。
她接过姜青禾递来的水杯：“青禾，不对。归迟有事瞒着我。”
姜青禾：“你是说他跟遇衫？”
梁小渠摇头：“我总觉得他在背着我做什么，这件事还跟我有关。我想回去见见我哥。”
“这些年，我从来没问过我的出身，小时候我哥只跟我说，原本梁渠全族是要护送至宝前往须弥境镇境的，却没想到最终会全族尽灭。而我当时还只是个灵茧，是我娘亲拼着最后一口气将我送出了守境结界，后被一只大妖所救，才活下来。”
“但上一次归迟出事，是被天机镜的碎片反噬，我哥却说只有我能取出这些碎片，这说明什么……”梁小渠看着姜青禾，语气坚定，“我能够从须弥境活着出来，我母亲拼尽全力也不一定能够，但如果我的身体里藏着天机镜的碎片，或许能行。”
姜青禾皱眉，天机镜的事，她也曾问过陶吴，陶吴虽不置可否，但也等同于默认。却没想过一向粗心大意的梁小渠，能够想到这一层。
“你知道。”梁小渠看着姜青禾沉默的脸，语气肯定。
姜青禾自知瞒不下去，开口道：“我早说过这本就不是应该瞒着你的事，既然你自己猜到了，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你的确是靠着天机镜的力量才能活在世上，所以天机镜是你的命。它已然与你合为一体，你才会与其他碎片有所感应。”
“所以我哥和归迟，在瞒着我找齐所有碎片！”梁小渠肯定道，“我要回去见我哥。既然事关我的生死，总得让我知道为什么。”
梁小渠手捏咒诀，打算施展裂空术回昆仑，却在穿过法阵的时候，一头撞上了气墙。
她瞪大了眼睛再试，又被撞了回来。不甘心再试……
三分钟后。
“青禾，我哥把我屏蔽了！”
昆仑司内，白泽看着陶吴严阵以待，却又皱着眉哆哆嗦嗦的模样，忍不住开口：“你确定，这么对你妹子能行？”
行不行？陶吴也不确定了，于是赶忙反手又加了一层咒枷。
“这样应该行了。”
白泽气乐了：“我不是说咒枷行不行，我是说你现在倒是不让她回来，之后呢，难道她不会想别的办法去了解真相？”
陶吴：“她会。她可以去找归迟。这样归迟会保护她，她不会有危险，我也不必被她埋怨死。”
嗯，天上地下，陶吴唯一搞不定的，就是他家妹子。软磨硬泡撒娇耍赖，只要其中一样，陶吴就服了。
白泽真的哭笑不得：“原本这事就不该瞒着她，事关她自己的生死，你们却让她一无所知，换了是我我也会气够呛。还埋怨人家法术不精，什么都不会，还不是你们保护过度！”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可陶吴哪肯让梁小渠去冒险。
“也并非刻意隐瞒，我们确定这件事也就是在近日，告诉她又能有什么意义。事到如今解决问题的方式只有这么一种，找齐所有碎片，将能量灌注到小渠身上，护住她的性命，再让天机镜永远在天地间消失。”
“找碎片的事，我们去做就好了，越少人知道，就越安全。”
白泽下意识用手捂住耳朵：“我可什么都没听见啊，你莫要杀我灭口才是！”
陶吴白了他一眼：“你们家小青鸟会什么都不说？恐怕早就央着你四处帮忙了！”
白泽叹了口气：“就算青禾不说，我也知道你们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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