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 梦见狗就会小产
“安渡，他不信你有本事耶！还不赶快露两手给他们看看？”
银舌故意透露出来的话，一下把官差看的目瞪口呆。
“你是安渡？”他盯着安渡紧紧地看，那么小小的一个小姑娘，不太敢相信，揉揉眼睛，靠近了细细看。
“难道周鼓没跟们你们说，我们家安渡有什么不一样吗?”
“说了，周鼓说她是瞎子。”
银舌怒斥：“混账，你才是瞎子，真佛送到你面前都不知，两个眼珠子要来做什么？不如抠掉。”
他看了半天，终于看出安渡的眼睛目不能视物，况她腰间有个东西一直在闪光，想必那就是周鼓说的山海薄，这才大梦初醒，拱手致歉：“姑娘勿怪，在下没见过安渡姑娘，一时没认出，还望海涵。”
“没见过，难道也没听过。”柳万枝挑眉，阴阳怪气笑。
“听过，听过。”
安渡是好说话的，向来就见不得别人对她卑躬屈膝：“你方才说，你们县太爷让你找我，找我干什么？”
“姑娘，救命啊！”捕快两腿一软，屈膝跪地。他一跪，她身后的妻子，老丈都纷纷跟着下跪。
“你们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安渡惊慌。
捕快一吐胸中郁结：“姑娘，你不知道，我们这琵琶县邪乎啊！”
安渡迷糊：“怎么个邪乎法！”
捕快看看安渡，大吐一口气，似乎是豁出去了，又似乎看到安渡安了心。
“哎！”捕快长叹一口气，说出了事情原委：“一年前，我们这里发生了一件怪事，凡是怀有身孕的妇人晚上做梦都会梦见一只狗，然后不久腹中胎儿都会莫名其妙的流掉，少则两三月，多则五六月，最后不超过六个月，胎儿就保不住了。自从去年上元佳节骨头大街朱老三家媳妇梦见大狗之后，琵琶县就未曾新增过出生婴孩。我们这里一共有一千八百多户，去年怀孕待产有六百多户，可是这六百多个胎儿无一存活，通通都死了。眼下我娘子怀胎四个月，弟媳妇怀胎三月，眼看着还剩下两三月胎儿就保不住了，我和老丈时刻忧心，却没有一点办法。姑娘，你要是真有办法，替我孩儿化解这一灾难，金银布帛任由姑娘开口，不管姑娘要多少，在下都想法替姑娘酬来。”
“姑娘，”老者拉住安渡的手哀求：“小老儿儿媳妇和女儿的性命全仰仗姑娘，求姑娘大显神通，小老儿日后必有重谢。”
安渡好纳闷，这是谁啊这是，这么污蔑她，瞧瞧给她传的，简直就是一个贪财好利的不义之人，她有时候是有那么一点贪财，不过也没敢贪多啊，就是看到富贵之家，多收人家百十两金银。
好吧，在紫藤仙翁哪儿她贪多了，多要了人家金钱和一颗夜明珠，在东京王员外哪里她多收一千两金子，没等暖热就救人用了，其他的，她真没贪啊，就算偶尔多要人家一点点，也是菩萨给的任务，菩萨让她建造地藏菩萨庙，菩萨要吃人间香火，她不多要点银钱能行吗？靠她卖香菇、织草鞋的钱，猴年马月也建不起一座庙，况且她的养老钱还没赚够呢？庙的事更别提了。
难道她多收人家银钱的事被发现了，安渡快速转动脑筋，忽然想到周鼓，对一定是周鼓穿的，早在金楼时，周鼓就死缠烂打让安渡给他算命，算他何时升官发财，他那个人油腔滑调，心术不正，做官也不是好官，安渡不想给他看，就讹诈他说，看一回一千两银子，先收银子后办事。
周鼓出差在外自然没有那么多钱，此事也就不了了之。
没想到登徒小人转眼间就把她传播如此不堪。
安渡想想，一帮扶起老者：“老伯伯，我帮你，不用重谢。只要管我和我几个同伴吃饭就好了。”
捕快就是先听说了周鼓的传言，才误信安渡是贪财之人，正为难上哪给她筹备一千两银子，听她如此说，不等岳丈应答，忙不迭地点头：“好好好，姑娘，别的不管说，吃的绝对管够。”
“你确定管够吗？”银舌仰脸问，眼风下扫了一眼金舌郎君，邪邪一笑：“我们这位金大郎可是很能吃的，一顿饭就要吃下百斗米。”
金蛇妖挑眉冷扫：“你才吃百斗米，你当我是猪八戒啊，野乌鸦。”
老者仔细打量了几眼金蛇妖，看着他的身高体型，心里好似有谱了，不紧不慢说：“姑娘开玩笑了，这位小哥体瘦修长，饭量未必有我家姑爷大。”
银舌冷哼一声：“那可未必，等他敞开了吃，你就知道我说的真假了。”
饮溪见银舌插科打挥竟扯些有的没的，忍不住打断：“方才你们说，孕妇都会梦见狗，那么她们在梦中除了看见狗，还看到了什么？”
捕快接话：“据报案的家眷说，除了狗，什么都没有，而起那只狗还不是一次出现，他会在孕妇的梦中出现三次，一次会露个全身，体型、面貌，绒毛颜色都清晰可见，第二次是半身，第三次就是一个狗头，等那狗头张开血盆大口，孕妇的肚子就疼如刀绞，跟着胎儿就没了。”
“还真是怪事，怎么梦见狗就会小产呢？”柳万枝满腹疑虑。
“说是不是呢？”老者接口。
柳万枝挑眉，别有用意地说：“你们就没有找高人看过？”
“怎么没找，什么和尚、道士，方士、尼姑，但凡有点本事名气的，通通找遍了，呐，什么建狗仙庙，祭祀，以狗起名，什么神通都使了，没用，现在县太爷府衙门前还张贴着求榜告示呢，可是没人刚揭呀！我们花了不少银钱，还是保不住婴儿。”
银舌跃跃欲试，撺掇安渡说：“小丫头，走，咱们揭榜去？”
“不，我不去。”安渡挣脱她的手，神情不自然地说：“我不想揭榜。”
其实她是怕官府，小的时候被官府衙门科税吓怕了，她记得她七岁那年，官差来家里征税，谢婆婆家里一穷二白，拿不出钱交税，官差就把家里最值钱的几只老母鸡抱走了，那老母鸡可是她和谢婆婆的命，她们吃穿全靠老母鸡下蛋卖钱，可是官府衙门的人只管要钱，根本不管老百姓的死活......
那样的横征暴敛情况，几乎每年都要遇到一回，以至于在安渡心中留下阴影，遇到官府衙门中的人就忍不住想绕着走。
“你不想救治这一县百姓了？”
“我想救，但也不用去揭榜，在这里救也是一样的，只要查清那狗怪的来源，大家就都没事了。”
银舌撇嘴，颇不以为然：“怎么会一样，揭了官府的榜文，摆平这事，你就名满天下了，在这里，默默无闻，谁知道你。”
安渡嘟囔：“不知道就不知道，我也不想人家知道。”
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件事，这个道理都不懂。
“银子啊，你不想要银子啦，你的棺材本养老钱攒够了吗？”
安渡气解，红扑扑着脸蛋，赌气说：“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要你立刻闭嘴，否则后果自负。
“好你个臭丫头，你敢.....”银舌咬咬牙，还是不敢逆她的龙鳞，就怕她使出拔毛神咒让她难堪。
捕快忽然站起身来，冲安渡俯身拱手：“姑娘不愿去，就在岳丈店里住着，小可要回一趟县衙，向大人汇报情况。”
“等等。”安渡扬声叫住他：“捕快大哥，你们县太爷怎么忽然这么关心孕妇的事。还让你千里迢迢去汝州请我？”
捕快不知道安渡在套他的话，老老实实说：“县太爷也是狗事的受害者，去年他的二房小妾都有了孕，一胎都没保住，今年又娶了一房，才怀上又没了，如今大夫人好像见喜了，老爷很害怕，怕重蹈覆辙，保不住孩子，所以这才下了血本请小可前往汝州请姑娘出山。”
“哦，我知道了。”安渡浅浅一笑：“捕快大哥，你去帮吧！”
张捕快前脚刚迈出脚店，曲老头的婆娘挑开帘子，把女儿搀扶进内堂休息，老头进厨房捣鼓一会，出来时，倒是端出来几盘简单的凉拌菜。
菜品看着虽不怎样，入口的味道却甚是好吃，尤其是安渡，一入口，便有在家的味道。
老者点头哈腰，笑得灿烂亲切，好像安渡真的是她们家的救星一样：“家常便饭，请安渡姑娘和众位充充饥。”
银舌大加赞赏：“老头，你的手艺可以呀，简单的菜叶子，都让你做的有滋有味。”
“姑娘喜欢吃就好，实不瞒众位，小老儿幼年曾拜师学艺，学成归来，便经营了这家小店，一家生计全靠小老儿这双手吃饭哩！厨房火炉上炖着鲤鱼，清蒸鲤鱼也是小老儿的拿手好戏，小老儿进去看看火候，姑娘慢用。”
“谢谢啦！”银舌摆摆手。
“难得呀，小野乌也会说谢谢了。”柳万枝出言讽刺。
“我这个人最大的优点，就是知恩图报，不像某些人，就知道想男人。”
眼看着柳万枝又要发火，金舌赶快把自己筷子上夹的凉拌皮蛋，放进柳万枝碗里，让她消一消气。
柳万枝没好气的一筷子把皮蛋挑开，不悦道：“老娘最不喜欢的就是皮蛋。”
金舌面色如常，笑脸相对：“那二娘喜欢吃什么？我帮你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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