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丢人的家务事

身上的痛楚一弱，蛇妖又动了邪念。心里打起算盘：

“若是我把这颗宝珠据为己有，从此就不用怕狸妖的鱼刺针了，猫妖就是我手中的鱼肉，任我所欲所求，所淫所乐。美人在怀，那种滋味可太好......”还没等他笑出来，他的心猛地一抽，就剧烈的疼起来，‘千刀剜心’的滋味他又尝到了。

“哟！金蛇郎君，你又怎么了。”福婆见他眉头紧锁，呼吸急促，手掌紧紧的握心口，十分痛苦的样子，关切的问。

“没，没，没事。”蛇妖强忍着保持镇定，故作放松，使出全力，把颤抖的手臂伸的直直的，振奋了一下，把珠子递给香岛子，尽量不让大家看出他的异常。

香岛子匆忙的看了他一眼，毫不在意，伸手收起珠子，放进盒里，重新放进怀里。

门外响起脚步声，一声接着一声，一步连着一步。

柳万枝、福婆回头看，见是两个小妖引领着吟溪、玉逍遥、小莲妖进来。

“你怎么把这个小不点又带回来了。”柳万枝问。

“吟溪姐姐来了吗？”安渡站起身来，用空洞的眼睛，徒劳的四看。

吟溪上前握着安渡的手，小莲妖也学着吟溪，握着安渡的另外一只手，发出咯咯的笑声。

安渡的手被一大一小两只软软、滑滑的手捂着，顿时安心了，凭着直觉，转向那只小手，问：“你怎么又跟着吟溪姐姐回来了，你爹娘呢？。”

小莲妖仰头看着安渡，严肃地说：“我不知道，也许死了。”她说的很理所当然，一点也没有伤心的痕迹表示出来。

“什么？”安渡惊呼，心咯噔一跳。

“不要听她胡说，她爹娘不在家，家里没人。”侧头看看小莲妖，又看看安渡，正色道：“把她一个人留在空荡荡的家里，我不放心，又怕她跑出去，惹祸生事，没办法，只好把她带来了。”

“仙子的心是越来越慈悲了，尤其是对孩子，不知道我们以后有了孩子，仙子是不是也是这般，我好喜欢这样的仙子，有人情味。”逍遥冷不丁的接口，带着带着云淡风轻的笑意，眼神里摇曳着深邃的光彩和深深的渴求。

吟溪面色一冷，用清冷冷、水晶晶的眼睛瞪了他一眼，眼光里充满了冷漠、抗拒、气愤，她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又极力忍耐住。

柳万枝、福婆一愣，二妖交换了一件不可思议的目光。

安渡惊讶极了，心想，玉公子说话也太口无遮拦了，这种话也敢说。

蛇妖阴冷冷的笑了，一副看好戏的意味。

香岛子震惊了，看看吟溪，看看玉逍遥，忽然间明白了，郎才女貌，金童玉女，就释然了。

“不知二位如何称呼？”香岛子友善地笑着说。

“这位是风度翩翩的玉逍遥公子。”柳万枝抢着说，指着吟溪道：“这位是冰清雅洁的鹿吟溪鹿姑娘。”

香岛子抱拳打招呼，笑着问候：“玉公子，”又笑着拱手：“鹿姑娘。”

玉逍遥勉强的、随意的抱拳回礼，吟溪恭敬的、谦逊的点点头，算是正是认识了。

“还有我呢？怎么不说我。”小莲妖望香岛子面前一站，昂头挺胸，十分有气势的毛遂自荐地说：“我叫绿如意，今年十岁。我有个外号，叫做‘须弥小观音’。”

如意一番煞有其事的介绍，惹得众人都忍不住扑哧笑了。

柳万枝笑着拉开她，指着白罗屏风后面的香案，说：“那边有果子，去，吃果子去，去那边玩去。”

小莲妖看见吃的，两眼泛光，欢欢喜喜，奔奔跳跳奔过去，用手腕上绑着九彩帛带手吃果子，。

“我说香郎君啊，现在可以跟我们说说你的风流韵事了吧！”柳万枝满面春风的看着他，探究的、戏谑的说。

香岛子的表情不自然了，面色绯红，神态尴尬，怩极而局促，两手不停的摩擦着，似乎又难言之隐，难以启齿。

片刻，忸怩着，吞吐着说：

“我哪有什么风流韵事，不是你们大家看到的那样，我和月娘，是，是，是光明正大的，月娘不是破坏我和锦华的第三者。”

“哟，你越说，我越好奇了。”柳万枝说。香岛子的话确实引起柳万枝的兴起，她的注意力集中起来，屏息倾听。

“哎！”香岛子无奈的发出一声轻叹。

“我和锦华的走到今日这一步，是我一直都想不明白的。俗语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我们好歹也做了上百年的夫妻，最后闹得兵戎相见，实在是惭愧极了。”香岛子沉闷、惋惜地说。

他的思绪慢慢飘回到过去，回忆着曾经的一点一滴：

“我早年修行的地方在在卧牛山金鸡岭，因我喜爱花草，香料，经常游乐大山名川，以期找到珍贵的奇花异草。一日偶然外出，发现了香樟林，我被香樟里的香气吸引，情不自禁的走入里面赏析风景，在玉清溪旁的‘袅袅青丝’草旁看到锦华，顿时被惊锦华的美貌惊呆了，我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看着她，痴了，呆了，醉了。锦华是个很聪明、很有心计的女子，一眼就看出我的呆样，主动走过来跟我说话，一来二去，我们聊熟了，慢慢地发展出了感情。不，不算感情。”香岛子突然发出一阵凄凉的、悲痛的笑。

“感情，是我一厢情愿的感情，对于狸锦华而言，根本就不算，这是我经过她多次的背叛领悟的最深刻的体会，也是最清楚的幡然悔悟。”

香岛子的声音不大，却显得有些沧桑、沙哑：

“经过一段时间的小心翼翼的讨好，我终于抱得美人归，和她共结连理。她说喜欢这里，我二话不说把我的洞府搬来这里，在这里修建阁楼，装饰府邸。整日陪着她赏花看水，当我以为我就要过上幸福生活的时候，我的梦想开始破灭了。她，她，她........”

香岛子的情绪变得激动了，眼睛爬升上了一层遮挡不住的愤怒。

“她，她怎么了。”

“她的柔和，她的柔顺都是装的，她一点也不温柔，更谈不上和顺。狸锦华的脾气火爆急辣，反复无常，一下子可以温柔、妩媚的滴水，一下子凶悍的像是母夜叉。她根本不把我当成丈夫，呼来换取，和她手下的小妖没什么两样。此外，她的性格还极其好强，处处压我一头，小的们称我为‘大王’，她也要称‘大王’，规定她是天，我是地，她是‘天大王’，我是‘地大王。’”可恨啊，我当时失去理智了，我疯狂了，糊涂了，愚蠢极了，沉迷于她的娇柔妩媚，不可自拔，自尊、尊严被她蹂躏的一文不值。”香岛子悔恨的一拍桌子，桌子上的杯碟震碎了。

“你呀！看你的面向就知道，你是个好脾气，好说话，面向软，敦厚的老实妖，你和那个毒妇，怎么看怎不像夫妻。你仁慈的像个好好先生，她，母夜叉一个。”柳万枝看看香岛子，由衷的赞叹，很为香岛子打抱不平。

“你对你夫人，我说猫妖真好，你一定是个好丈夫，好相公，她却不懂得珍惜。”安渡惋惜地说。

“恐怕也只有姑娘会这样说吧，在狸锦华心里，我可从来都不是好丈夫，否则她也不会背着我偷人了。”

安渡一震，跳起身子，嘴巴张得老大，气愤地喊：“猫妖竟然背着你做出这等伤风败俗的事，太可恶了，太不自爱了，太不检点了。”

“哈哈，呵呵。”福婆大笑起来：“自古男人女人都一样，不爱家花，爱野花。”

“说起来，这是件丢人的事，事到如今，也顾不得丢人了。”香岛子说。

他吞了一口气，吐出压在心中的憋屈与愤恨，接着说：

“成亲之后，我才知道她风流成性，在生下女人儿弯弯的一百天，就消失不见了，弯弯两岁时，她回来了，我责问她去了哪里，她说出去游玩，看在弯弯太小，需要母亲的份上，我没有追究她的过错。她在獐子岛上住了两年，弯弯四岁时，又走了，一年后，突然又回来了，那一次我下了狠心，坚决不要她，要把她扫地出门，她在我屋前整整跪了十天，我狠不下心，又饶恕了她。我原以为她会痛改，会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开始她确实安分一段日子，一年之后，生下了儿子香孩儿。可是没相想到，她.......”

不等他说完，安渡插口说：

“她怎么了，她又走了是不是。”

“是，又走了。”香岛子回答的很干脆。

“她走的那天是五十二十八号，那天是香孩儿一周岁的生日，我准备了好些东西，打算一家热聚集一起，给香孩儿庆生，什么都备齐了，却找不到她了。”香岛子眼神落寞，神态凄苦的说。吸了一口冷气，继续回忆那段不堪回忆的往事：“她走的好干脆，一个字都没有留下，她可以对我无情，怎么不想想孩儿，孩子是她生下的，血浓于水，她竟然一点也不留恋，就那样走了，弯弯彻夜的哭，吵着要娘，香孩儿还没有断奶，别人的奶都不肯吃，也不肯让别人抱，整日哭哭啼啼。哎，那段时间我都快要崩溃了。她那次真的把我伤了，我的心也寒了，对这样绝情绝意的女人不在抱有任何幻张想，痛彻心扉后，我写了一封休书，张贴在獐子岛的石头上，树木上，昭示从此我和她一刀两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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