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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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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船前,周元洲认真仔细地向张莫问交代了这么几件事儿:第一,船一到岸,不许耽搁,挤在头波儿下船的船客们里面赶紧地混出去;第二,进入古苏城之前,一路都要警惕着,加急赶路,少惹是非;第三,进了古苏城,城广人杂,以后该干嘛干嘛,该去哪儿去哪儿,之前所有的事就烂透在肚子里吧。

        “听清了没有?!”周元洲看张莫问正忙着穿外裤,穿得东倒西歪的,大不放心:“小子我告诉你,红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说不定现在,传信的鸽子都在太湖上飞了几波了。你小子要一直逃到古苏城里,才算安全,莫要让红家寻到了,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到了古苏,我就从此隐姓埋名退出江湖,以后谁家有姓红的,我就和谁家老死不相往来。——骆大哥,我之前的衣裤呢干了吗?”

        “额……之前的那些还要它作甚么?小心给人认出来!我已经给你扔了!”

        “……”张莫问心下一阵懊恼,离家还没一天功夫,和治家给的衣服裤子锦囊盘缠全都丢了个精光!

        算了,钱财乃身外之物,内裤还在也不算潦倒。

        张莫问披上外衣,把剩下的随身小件往胸前贴身衣袋里一装,随即从衣袋里翻出个粗布钱袋来。

        “骆大哥,怎么这么多钱?”

        “拿着呗!怎嘛,准备一路要饭呐?!”

        “这钱我不能要。”张莫问怎么拿的了人家靠苦力拼出来的血汗钱。

        “这钱也不是我的,不拿白不拿。”骆正志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张莫问看看周元洲。

        周元洲想想,说:“这是你骆大哥头给门夹了,顺手从红修永身上摸下来的。”

        “哎!我说大哥,你不是说这事儿你不管的吗?!”

        “呸!有你在,专门教坏孩子!我不管你给钱,我叫你说实话了吗?!”

        “欸?!”骆正志心想,到底谁在教坏孩子啊。

        周元洲走到张莫问面前,说:“你听着,红修永打了你,这钱就当他赔给你的。他这个公子哥,整个太湖都给他赊账,身上带不了多少现钱,这些够你盘桓几日。下不为例,你小小年纪可不许偷东西!”

        “是啊是啊,你小小年纪,可不许偷东西!”骆正志赶紧凑上来,正儿八经地补充道。

        “你拿着,别怕!这钱袋已经换了,红修永那个早扔湖里了。”骆正志又说。

        张莫问想想,把钱收下,竖起大拇指,朗声对骆正志说:“骆大哥,你真是个劫富济贫的大英雄!”

        哎呀,骆正志长这么大哪给人这样夸过,心里吃了蜜一样,笑得要滴出糖浆来。

        “行了!你别刺激他!”周元洲心想,这两个不省事的狗东西!

        说话间,外面人声嘈杂起来,船开始靠岸了。

        周元洲给张莫问把衣服从上到下理了理,摸摸张莫问的头,说:“你记着,出门在外,凡事要忍……”

        张莫问点点头。

        骆正志拉着张莫问的手,说:“走吧!”

        周元洲和骆正志并肩站在甲板上看着张莫问混在人群里,不一会儿就在码头上没了踪影。

        “唉……”骆正志长长叹了口气,说:“可惜啊!可惜啊!这孩子要是能呆在船上,培养个几年,以后也是个得力的……”

        “怎嘛?才领了一条船,就想招兵买马啦?”周元洲白了骆正志一眼,转而叹道:“人各有命啊……”

        周元洲想起张莫问用手指蘸了水,在桌面上坦荡荡写下“莫问”两个大字,抬头对周元洲说:“叔,我叫张莫问!”

        两个眸子黑黑的。

        “他要是有出息,以后还能见着。”周元洲拍拍骆正志,独自走下舱去。

        莫道君行早,我是在逃命。张莫问匆匆道别周骆二人,满头大汗挤出人声鼎沸,车马横行的码头来,开始盘算下面怎么办。

        张莫问想想周元洲之前嘱咐的话,逗留在码头是很危险的,红家若是真的已经得到了消息,那个练家子又没有谈拢,第一步就是先发人来在码头拦船,找周元洲的晦气。自己给发现了,不是要害死周叔。走出去就安全了,这曲闻码头也算是个大岸,已经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镇落,连接着其他多条水路和陆路,他红家就是发了官兵,这么多条叉道,搜寻难度还是很大的。眼看还有一两个时辰才要天黑,不如快步赶到周元洲指点的客栈,好好休息一下。

        张莫问心思一定,大步就往码头东面古苏方向走。

        走出码头小镇曲闻镇,是一条宽阔平整的土路,五六辆大架马车并行毫无压力。土路两边是片片野林,绿枝吐翠,极远处墨色团团,山丘相绵,似有梯田若隐若现。路中间几架马车牛车远远近近双向缓行着,不时有快马飞蹄而过,扬起好大风尘,张莫问赶紧闪躲到路边。路上行人稀少,其时早不早晚不晚,大多数过客都选择在曲闻镇小住一晚,稍事休息。

        张莫问没这个命。

        张莫问沿着路牙子哼次哼次地往前走,发现自己给人跟上了。

        张莫问几次回头,都没看见跟着自己的是谁。

        是不是多心了,张莫问想,还是大白天里遇见鬼了。

        张莫问在印天城的躲猫猫界小有名气,并不是在别人数完一百之后,能马上发现哪里是好的藏身处,而是每当有人接近,都能及时察觉出来,然后立马挪窝。

        玩了快十年的躲猫猫,也算是练过,可现下只觉得有人跟在自己后面晃啊晃的,却瞧不见这个尾巴!

        张莫问假装撒尿,拎拎裤子,往路旁的树林子走。看定了迎面第一棵盆口粗的阔叶杂树,就随意地站在树下,一副准备解手的样子。

        说时迟那是快,张莫问突然绕过树干“嗖”的窜出去,在林子里隔着土路几丈距离弧形向后刷刷地跨步大跑,这样飞奔出十几步,忽忽看见一团人影伏在一棵临路的小树后面,似微微探出头往土路上找寻,张莫问也不迟疑,更是加速,右脚一踏,借着冲劲,飞身就扑在那个人影上。

        “嘭”的一声,两人简直是直接砸出了林子!

        一时间黄土大飞,张莫问骨碌骨碌在路上滚了几下,立马翻起身来,一边挥手赶尘,一边咳的要命,指着那人大声喊:“哎……咳!咳!咳!——我叫你躲!”

        土尘落散,张莫问一看,地上仰面躺着一个约莫七八岁大小的孩子!

        其时天色已暗,林间开始泛出幽幽雾气,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和人了。张莫问心里有些发毛,心想这个娃娃这么晚了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跟着自己干么事啊?

        张莫问看这孩子一动不动仰面躺在地上,想想还是走上前去,蹲下来,伸手探探鼻息。

        这孩子腾的一下就坐起来了,惊得张莫问啪的一声就坐在地上。

        两人相视无语,全身滚得都跟土驴似的。

        半晌,这孩子开口道:“小哥,你功夫真好!你让我跟着你吧!”

        “啊?!”

        “你是不是往东去啊?我也往东去,我一个人怕,你让我跟着你吧!”

        “……”

        “我自己带着吃的,不要你花钱!”

        这孩子吸了口气还要说,张莫问坐在地上赶紧给打住了:“什么什么?你一个人往东边去?你去哪儿啊?”

        “哎呦。”这孩子好不容易爬起身来,拉着张莫问也站起来,说:“走嘛,我路上给你说。”

        张莫问觉得自己就这么给绑架了。

        “小哥,我叫方小花,小哥你尊姓大名啊?”

        “嗨,什么尊姓大名,我叫张莫问。”张莫问爬起来掸掸全身:“欸?!——花?!哪个花?”

        “花骨朵的花呗!”

        “你一个男孩子怎么取这么个字儿?!这是你大名吗?!”

        “这有什么啊?总比叫狗啊猫啊的好。”

        天色越来越暗,月亮都出头了,方小花一手挎着自己的包袱,一手拉着张莫问的衣角。

        “莫问哥,不瞒你说,我妈生我的时候,我老子在麻将桌上一连摸了十个花,然后就胡牌啦,赚了几番番。我就叫小花了呗,吉利!”

        张莫问听得好笑,说:“那花牌不是梅兰竹菊,春夏秋冬,里面挑个什么字儿不好?”

        “嗨,我老子又不认识字,就识得牌上的花样。”方小花不屑地说。

        “莫问哥,你会写字不?你教我写字吧!”

        “……好嘛,这有什么。”张莫问隐隐觉得方小花不会也是逃家出来的吧,当下也不多问,只说:“饿吗?”

        “不饿。再走走。”

        张莫问指着远处依稀可辨的几点灯火,说:“我们晚上就去那里住,你和我挤挤。”

        “哎,谢谢莫问哥!”方小花心里高兴。

        然后,张莫问就又给人跟上了。

        这次来人倒是光明磊落,在张莫问和方小花离客栈还有两三里地的时候,来人吭也不吭,开始坚定地跟在他们后面。

        他们快,来人脚步便快;他们慢,来人脚步便慢。

        天已经黑透了,路上黑灯瞎火的。

        月亮时隐时现,一没进云里,四处伸手不见五指,两旁树林中有什么活物咕咕怪叫着,方小花越来越怕,头也不敢回,僵着脖子,攥着张莫问的衣角往前走,客栈的那几星火点子怎么还没走到啊?!

        张莫问本想把方小花带到客栈,再去会会来人,看看到底是什么古怪,毕竟带个小娃子,万一大动干戈起来总是吃亏的。

        现下一看,孩子给吓得不行,张莫问就轻声嘱咐道:“你站这儿,我去后面看看,万一有事,你拼命往客栈跑不许回头!”

        方小花“嗯”了一声,定定地看着前方,张莫问回头,大步向来人方向走去。

        土路的这段已经收窄,高低不平,坡上坡下。

        来人见张莫问走来,立时驻足。

        张莫问辨不清来人的身高相貌,黑天黑地里,也不好大声喊话,就加急走去。

        月亮又是一黑,张莫问差点儿绊个跟头。

        踉跄几步,再一抬头——

        呀?!月光下照着一个提着竹篮的小女娃!

        这江南道上,怎么满荒地的孩子啊?

        张莫问眼睛睁得好大。

        这女娃子估计和方小花一般年纪,看着风尘仆仆的,脸颊上还有两道黑泥,她盯着张莫问不说话,咬着嘴唇,眼神倔得很。

        张莫问哪和这么点儿大的小姑娘打过交道,给她盯得心里猫抓一样,狠是尴尬,心想等下还是赶快投店去吧,再这么走下去要神经了,张莫问支支吾吾地说:“小……小妹……你没事吧?”

        小姑娘也不搭话。

        张莫问怕吓到她,尽量地挤出个大大的笑脸来,又问:“你怎么了?你爹妈呢?”

        张莫问觉得自己此时笑得面目僵硬,现下的表情可能很像一个地道的老拐子。

        “你也没处去啊?”这时方小花滴溜滴溜跑过来,挤到张莫问跟前,对着小女孩说:“你莫怕!你和我还有张大哥一起走吧!”

        “……”张莫问心想,啥?!你倒不客气!

        想来这女娃娃也是遇到了什么坎坷,再问不妨,张莫问估摸这小姑娘也累了,就说:“走,我们三人,今晚在前边客栈歇脚。”

        张莫问向方小花使了个眼,自己转身先向客栈方向走去,就听见身后方小花说:“我叫方小花,花骨朵的花。姑娘你尊姓大名啊?”

        噗,张莫问心下不觉一乐,就听见小女孩细嫩的声音:“……我叫……你叫我顺顺好了。”

        “顺顺?顺顺,我帮你拿篮子吧。”

        “不用了。你叫小花?你名字真逗。”

        “呵呵……”方小花立马开始诉说他家的取名史。

        张莫问心想,方小花你就这点儿出息,半天了连人家的全名都没问出来,不过,这女娃娃倒也十分谨慎的就是。

        张莫问在前面慢慢走着,方小花陪着顺顺在后面跟着。

        “这是张莫问,张大哥。张大哥功夫可好了,他一撩我就飞出去了!”方小花欢天喜地比划着,把自己怎么跟着张莫问的,又怎么被发现最后扑翻在地的细细给顺顺说了一遍,吐沫儿直飞,讲得和说书一样,张莫问都要成草上飞了。

        “行了你别吹了!”张莫问听得鸡皮疙瘩直起。

        “嘿嘿!——张大哥要带我去东边的古苏城闯闯,听说古苏可热闹了……”

        “你们要去古苏?”顺顺打断方小花的话。

        “是啊!怎么你也去古苏?”方小花问。

        “嗯。”顺顺点点头。

        “嘿嘿!这下敢情好!听说古苏城的梅花米糕可好吃啦,咱们一起去尝尝!”方小花兴奋极了。

        顺顺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张莫问。

        “好嘛,顺路就一起走吧。”张莫问说。

        “谢谢张大哥……”顺顺垂下眼帘,给张莫问施了一个万福,小模小样,倒是很惹人怜爱。

        “嗨,不谢!不谢!”方小花摆摆手,说完,站到张莫问身边,两手背在身后,很潇洒的样子。

        “啰嗦!等下没肉吃!”张莫问作势就要踹出去,方小花赶紧屁颠屁颠地往前走。

        三人一路来到民五客栈前。

        民五客栈是沿路而建的一栋二层小木楼,木楼不高,占地不小,后边开了块菜地,再后边有几个小木棚,八成是给牲口用的,远远处可以看见几间平房,四周大片田埂。总算是有人家了。

        张莫问把两个孩子的衣服拍了拍,又把自己上下掸掸,进得店去。

        掌柜的和店小二一齐看见张莫问进了门,望望相貌年纪,再一看这孩子左边眉角处一块不大的新伤,心里知道这是碧涛门要自家暗中看护看护的小子,当下也不多说,按正常接待了。其时,周骆二人给张莫问指点了沿途的几家客栈,让他非此不投,但并未指明这几个地方其实家家都有人暗中关照。

        掌柜的之前得到消息,以为张莫问就一个人来,一瞅还带了两个孩子,赶快叫伙计给张莫问换了一个大些的房间。

        张莫问上得二楼,一进房,看见这屋里有两张大床,一张斜对着门在北首贴墙横卧,另一张也贴着墙竖卧在屋子东首,西首是窗,张莫问说:“你们俩睡东头吧,别靠窗睡,着凉了。明天大早起来还要赶路呢。”

        谁知两个娃娃不乐意了,扭扭捏捏的,站在门口不肯动。

        哎呦,张莫问心想,小娃娃还介意这个,怪自己没带孩子的经验,还真是不能小看了。

        张莫问自己还是个孩子,现在已经站在孩子他爹的高度想问题了。

        “方小花,你还是跟我睡吧,晚上给踢了我可不管!”

        “好好!”方小花松了口气,挤进屋来,仔细打量着房间,又跑去把窗户打开,探头往外看,对这整间房很满意的样子。

        “贴身东西带着,其他的留房里,咱们下去吃饭!”张莫问说。

        “欸!好好!”方小花立马折返。

        “小妹,我们先下去要张桌子,你收拾收拾就下来吃饭。”张莫问有了刚才的教训,觉得要给顺顺些空间,他和方小花杵在这里似乎不太好。

        “是啊,你快下来,我们点肉吃!”方小花拉着张莫问就出了房间。

        楼下八/九/张四方桌,张莫问带着方小花向小二点了菜,就捡了个靠角落的坐下。已经过了饭点,除了隔几桌的一对中年夫妻,就剩下张莫问这桌。

        小二拎了壶茶,把一大盘干切卤牛肉先端上桌。

        这卤牛肉刚被切成大片儿,汁水汪汪的,那个香啊,方小花满面红光,两眼发光,这是要一头扣在肉碗里啊。

        “饿了就吃吧!”张莫问说。

        “不饿,不饿,等顺顺,等顺顺。”方小花保持造型。

        “欸哟,先吃口解解馋吧,人家看见你这个……猛虎扑食的样子,也下不去筷子喂。”

        “不馋,不馋,再等等,再等等。”方小花是一个有毅力的男子。

        张莫问喝了口热茶,不禁笑道:“方小花,你就憋吧。”

        这时候,顺顺下来了。

        顺顺把脸洗净了,头发也重新编紥过,换了身如意暗花的嫩色长纱衣裙,水水嫩嫩白白净净,移到桌边坐下,眼睛亮亮的。

        张莫问心想,真是女大十八变,洗把脸就变。

        一斜眼儿,方小花正用看卤牛肉的眼神看着顺顺。

        “方小花!吃饭!”

        方小花白米浇了肉汁,就着大肉片儿一气吃了三大碗。

        张莫问看着害怕:“方小花,你几天没吃了?别撑死了!”

        小二又端上两样小炒时蔬,一盆黄瓜鸡蛋汤。这汤用江南特有的萝卜腌菜提了味儿,鲜得很,又脆口,方小花再灌两碗。

        “小妹,你也多吃点儿,明天要走上不少路。”

        “嗯。”顺顺答应道,又看方小花那副吃相,不禁莞尔。

        张莫问折腾了这一路,现下终于有片刻安宁。吃了顿饱,他在大堂里微醺的火光下有些发困,一边看着两个孩子,一边静静喝着茶。

        “喂,想不想洗澡?”张莫问突然用胳膊肘碰碰方小花。

        “想!想!”方小花碗也不舔了。

        “呵呵!好,咱们歇歇泡澡去!”

        张莫问之前和掌柜的打听到客栈有两个烧柴的大土灶,泡澡用的,那可解乏!

        “小妹,你也去,有两灶头。那灶可深,你自己一个人注意些,莫呛了水。”

        顺顺不好意思地答应下来。

        皓月当空,三人吃饱喝足泡了澡,终于回房躺下。

        张莫问抬眼看着半开的窗户,外面月光清朗,徐徐凉风送入房来,吹在脸上,真是岁月静好。

        虫鸣悉悉,悠悠远远。

        张莫问不禁长长地舒了口气。

        方小花已经没有办法表达自己现在有多么的幸福,躺在床上激动得睡不着觉。

        “莫问哥,你给说个故事吧。”方小花抓抓张莫问身上盖的被子,轻声说。

        “顺顺,你睡了吗?”方小花又去撩顺顺。

        “……没呢。”顺顺在另一张床上躺着,侧身枕着手,也轻声说:“张大哥……你……就讲一个吧。”

        “就是,就是。”方小花有了底气。

        张莫问哪知道什么哄娃娃睡觉的故事,难不成此时来一段“大学之道,在明明德……”?

        怎么办,临时现编吧。

        “好吧,都把眼闭上听着。”

        张莫问也闭上眼睛,陷入了冥想……

        故事的主角自然是一个大侠,这个大侠当然是姓张。

        张大侠年纪轻轻就武功盖世,冠绝天下。

        张大侠骑一匹白马,背一把宝剑。

        张大侠最爱在月亮高悬的夜晚,站在高耸入云的屋脊上等仇人。

        仇人仰望张大侠,吓得拔不出剑来。

        张大侠背倚悬月,身傍劲风,在漫天星光下,缓缓从身后抽出长剑。

        此剑犹如墨玉,又像玄铁,隐隐有光。

        张大侠大喝一声,气贯长天,长剑随之啸鸣不已,陡然变色,青光大盛!

        湖蓝色的凛冽精光,静谧而夺目,衬得天地也黯淡!

        张大侠执剑纵身跃下!

        呯呤嗙哴,叮呤咣噹……

        张莫问耳畔似有刀兵声大作。

        张莫问说着说着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这天夜里,他真的梦见一个大侠。

        大侠手拿宝剑,在白皑皑的大雪中长身而立,突然捏起剑诀,腕动长剑,剑法大开大阖,忽急忽滞,内力涌动,沛不可当!

        然后,一团湖蓝色的光包围了他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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