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赏梅
一路走的腿都酸了，才走到小武说的梅园。
梅花大片大片的开着，远远望去是一片洁白，等离得近了能闻到梅花冷香时，梅花的粉白才看的清楚。
燕染以为自己来的这么晚，赏花的人应该到了不少，事实上只有庄上的小姐，其他人还都没到。
见了燕染，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小姐最先停住说话的声音，怯生生的打量着。
昨日见过的庄主夫人气质生冷，见谁都没多大的热情，在燕染看来，根本不像会举办什么宴会的人。
于是八九个人一时愣在那里，谁都没有说话。
“是燕姑娘到了，快点过来！”白茵最先打破沉默。庄主夫人跟着，默认的点了点头。
看样子，她才是真正要赏梅的人。
庄主夫人在的地方，是亭中搭建的暖阁，燕染畏冷，这样安排，对她来说最适合不过。
于是，燕染大大方方的道谢：“多谢。”
“客气了。”白茵笑道，“燕姑娘从燕京来，见惯了繁华，这哪入的了你的眼。今天天气好，才想邀你出来走动走动，你别见怪。”
再怪也没有客船劫人怪！
燕染压下心思，道：“燕京的景别致，可没有这么大地方，这里开阔豁达，令人心胸愉快。”
又说了会闲话，其他做客的人才由人带着来。粗略看过去，大概有二三十那么多，和她们混在一起的，还有燕染较为熟悉的白蓉蓉。
她没有着白衣，但除了装饰和腰封是紫色外，和白色也没什么两样。
避剑山庄的白，和它的姓氏一样，都爱穿白衣。除了初见白蓉蓉，一袭浅蓝衣衫。
等这些人越走越近，暖阁里除了庄主夫人，其他人都站起身来。
燕染看了眼她们，也拉了拉自己的衣摆。
她今日的衣服有些宽大，未免站起来凌乱就用手压了压，面上极有礼的向她们微笑示好。
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偏偏她做起来好看极了，行云流水一般，微笑三分明明是客气，可是又觉得她温和的看过所有人，如春风一般。
众人一看就晃了神。
有人问道：“燕姑娘是山庄的新面孔，不知道会留多久？”
白蓉蓉：“留多久，什么时候走，是你说的算的？”
她凶巴巴的说完一句话，才想起又忘记二姐的交代，要温婉。
偷偷打量燕染时，也不知她有没有没听到这边的对话，面色如常，始终挂着浅淡的笑意。
在燕染看来有些违和的赏梅，最后还是由一个问题，她猜测避剑山庄的用意，知道这件事，庄主定也隐晦的向燕棣提过，所以昨日他才说“商定其他的事”。
这个臭三哥！
见燕染走神，白茵再次出言提醒：“燕公子一表人材，在京应该有不少女子芳心暗许吧？”
是有不少，燕染心里想着，面上也点点头：“是，可三哥都不怎么在意。”
他可在意了！每日都像只开屏的孔雀，出门一趟，都要向她炫耀他的丰功伟绩。
白茵：“你别怪我多嘴，女子聚在一起，少不了谈论这些事。”
燕染点点头，一副“我明白”的样子。其实她根本不明白，谈论什么事？她又没和人聚在一起过。
白茵继续道：“有这么多女子倾慕，燕公子可有心仪之人？”
有吗？燕染想。
燕京应该没有，云州她就不知道了。
于是答道：“这件事，我不清楚。”
“那你可知，他喜欢什么性格的女子？”
这个问题一出，又多了很多偷听的耳朵。
燕染看着她们，山庄的女子都是习武的江湖儿女，物以类聚，其他人也差不多，只是出身比不上白家姐妹。
于是道：“三哥说，他喜欢性格豪爽的女子，除此之外，他还不喜欢被人管。”
燕棣说过吗？没有。
可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问明白想问的问题，白茵就让这些人各玩各的。
她怕燕染不适，特意安排了小武一直陪着。
燕染又在位置上坐了一会，才决定下去看看梅花。
她实在舍不得暖阁里的温暖。
等着燕染走后，白蓉蓉跑过来问道：“二姐，她都说了什么？”
白茵看着这个最受爹爹疼爱的妹妹，温和的摸了摸她的脸颊：“急什么？她自然是知道什么就说什么。”
暖阁下的人各有各的玩法，但这么多人里，还是一眼就看到燕染的身影。
她娴静高贵，言行举止都透露着不同，一看就比其他人高人一等。
但还不是毫无心机的侯府小姐，看似花团锦绣，内里了无生趣，据她所知，男人可不怎么喜欢这种，只能远观不敢亵玩的女子。
白蓉蓉：“二姐，我知道你最有办法，所以燕公子，究竟喜欢什么样的？”
白茵笑着看她：“喜欢蓉蓉妹妹这样，娇俏可爱惹人疼的。”
“二姐！”白蓉蓉一脸娇羞的跑开，也开心的找与自己交好的姐妹，玩去了。
只有白夫人坐在位置上，微微皱眉。
知道这些梅花可供人采摘后，燕染也试着折一段。她的手刚放到梅花枝上，就被人从身后狠狠一撞，花枝差点戳到她的鼻子。
“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燕染转过身捂着鼻子看她。
撞她的人知道燕染身份尊贵，但这种感觉是避剑山庄带给她的，她自己并不知道这个尊贵的人，来自何处，与自己有何交集，所以她看着慌乱，还有强撑的镇定。
又道了两句歉，就在燕染要说没关系时，撞她的人突然发现燕染有意折花，便抱着自己的那束，急匆匆的递到她手中：“这些花送你，全当我赔罪。”
燕染看着这捧开到最好的花，嘴里的“没事”还是咽了回去。
“不用了，这花还是你留着吧。”
“要的要的，你不是也要折花？这些我可是找了好久。”
此时，与她嬉闹，惹她撞在燕染身上的人也过来了，见了燕染，她惊呼道：“你不就是得到青骨剑的那个？那把剑带来了吗？可不可以让我看看？”
……
这都是什么牛鬼蛇神！
“我还没有见过一把排行榜前十的剑，何况是女子剑。”
“你住哪？我自己过去看也行。”
白蓉蓉见这边热闹，也往这边走来。燕染看着她，第一次觉得她这么可爱。
“钱姑娘？”白蓉蓉道，“你这是做什么？”
钱姑娘：“蓉蓉，你来的正好，我们正与燕姑娘说，去她的住处看青骨剑，既然你来了，不如一起？”
燕染满脸抗拒。我不是，我没有。
还有人附和：“青骨剑是避剑山庄所铸，我们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也为我们讲讲。”
这下，不仅身边的牛鬼蛇神碍事，白蓉蓉看她的眼光都不善。
还好她克制着，不是初见时就喊“滚出去”的少女。
“看青骨剑，你们也配？”
钱姑娘不满道：“我们怎么就不配？况且剑已送出，要不要看，可不是你白蓉蓉说了算了，你说对吧，燕姑娘？”
如果早知道这样，当初说什么都不该收那把剑，今日也不该来梅园。可燕染喜欢那把剑，也喜欢梅园的风景，让她烦心的，只是眼前的事而已。
等这些人看着她时，燕染也一一回看过去。她身量不是最高的，可这种上位人才有的气势，无端让别人的气势弱了三分。
燕染开口道：“钱姑娘？我没有说要你一起看剑，还有这花，我也不想要。”
撞人的姑娘比钱姑娘畏缩，她要伸出手又缩了回来，任凭梅花掉在地上染上细雪。
原本开的正艳，现在却像凋谢了似的。
中午白夫人设宴，这个消息不知怎么被白庄主知道，原本好好的女子的宴会就变成了避剑山庄的大宴。
那些跟钱姑娘一样，寄居在避剑山庄的女子听了都很欢喜，无甚欢喜和不开心的只有燕染一个。
要开大宴，就要晚一个时辰开饭。
好像有点饿了呢。
中午见到燕棣，燕染娇蛮故意扔花给人难堪的事，已经传到燕棣的耳朵。
他趁着白庄主招呼其他人时，溜到燕染身边：“没想到刚离开燕京，燕靖侯府的燕姑娘就落一个刁蛮的名声，好在这事传不到京里。”
燕染叹气道：“三哥你就知道取笑我。”
燕棣挑眉：“这难道不是事实？”
“是是是。”燕染道，她又问，“我们什么时候去云州？”
“这么急？山庄景色宜人，有云州比不了的地方。”
“我不急，我是为三哥你急！”
燕棣疑问：“这话怎么说？”
“再不离开，避剑山庄都要收你做上门女婿了！”
燕棣一脸被话憋住，说不出口的表情。
他倒是不知道，这件事白庄主和他说过就算了，没想到还问到了燕染身边。
“他们问你话了？”
“是呀。”
燕棣：“这事你别管，我不会娶山庄上的小姐，他们问你什么，你只管说不清楚。”
“晚了呢。”燕染笑着，十分真诚，“我说三哥喜欢性格豪爽的女子，这个喜欢，适合这里的大部分人。”
……
若不是这里人多嘴杂，燕棣真想抓着眼前人打一顿。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生气到暴躁可有无可奈何。
燕棣：“……明日，明日就去云州。”
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燕染更惬意的眯了眯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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