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不打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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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拳，赵循终究没有打出去。
“你怎么知道的。”
捂着早已麻木的嘴，陈维冷眼看着赵循，含糊不清的咕噜了一句不知道什么的话，却喷出一口血，想来这一拳着实不轻。
“你怎么知道梁赛珍的！”
擦干了嘴上的血，陈维冷笑道：“杜先生想要找的人，还没有找不到的。”
赵循颓然坐在地上，一脸茫然的看着陈维道：“好样的，你说吧，什么条件。”
“给我一千块现大洋，我保证让你和梁赛珍安然无恙。”
“那你还是把我们都杀了吧。”赵循一幅舍命不舍财的样子，愤恨道：“不过我死之前，肯定要拉上你当垫背的。”
“额……那就给我五十块钱总行了吧。”陈维小心道。
“我给你了钱，你能让我平安无事？”赵循惊讶的看着陈维，一脸不可置信。
“那是当然。”陈维笑了一下，缓缓道：“因为我没告诉他们，你住几楼几号房。你把钱给我，我出去跟他们周旋，你趁机逃跑，万事皆休。”
“信你一回！”
非常心疼的从包袱里拿出了五十块钱，依依不舍的给了陈维，小声道：“你赶紧去周旋吧，我这就准备跑路。”
“哦，好啊。”陈维笑着把钱揣进口袋里，刚要出门，又坐了回来。
“你怎么还不去？！”赵循最恨的就是这种慢性子的人，因为他们永远不懂得急性子的人是为什么如此着急的。
“因为我刚想到一件事。”陈维一脸坏笑的看着赵循道：“我昨晚做梦啊，梦到了杜月笙，他跟我打听你的下落，我顺嘴就说了出来，直到刚才我才明白，原来一切都是梦啊。”
“尼玛！”赵循一蹦三尺高，再次抓起陈维：“快把钱还我！”
“想的美！你昨天晚上说梦话，我才知道有梁赛珍这么个人，怪不得你不回去了，原这里有人放不下啊。”
“我说梦话？”赵循不可置信的看着陈维：“我睡眠质量这么差，还会说梦话？”
“不然我怎么知道梁赛珍是什么鬼！”
赵循长叹一声，跪在地上，痛呼道：“老瞎子，我特么又让你耍了一回！”
“年轻人，你要学的还很多啊。哎呀……”直到这会儿陈维才感觉到嘴里的痛。
老瞎子陈独白说的没错，自己确实还有很多要学的东西，虽然被人坑了，但赵循还是想明白了一个道理，在确定事情真伪之前，一定得先考虑考虑，比如说这件事，很明显的欠考虑，不然怎么会又着了他的道儿呢？
一个‘又’字，怎一个心酸了得。
第二天，在送走了陈维之后，赵循再次来到了片场，接了梁赛珍，又去了同一家西餐厅，点了和昨天一样的巨大型号的蛋挞。
虽然对这种产物表示深深的难以下咽，但还是勉强陪着梁赛珍吃了下去。没办法，追女孩儿的重要手段，决不能抛弃，女人爱吃的便是自己爱吃的，不爱吃也得装作爱吃的样子，嗯，这很重要。
同时，自己还得有一份工作，而且必须是比较体面的工作。虽然赵循并不缺钱，但想在上海生活，仅凭着手中的一千多块钱，也着实不够看的。重要的是梁赛珍现在是演员，哪怕是演出费，恐怕一出戏下来，赚的也是盆满钵满了。如果女人赚的比自己多，那赵循便很容易把吃软饭三个字跟自己融合在一起。
所以这段时间赵循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工作。
凭借着前世的经验，报纸一直是传播招工广告的重要信息来源。于是每天赵循都会从街头报童的手里买一份报纸。然而令他失望的是，报纸上只会报道一些国家大事，或者某些店门开张的小广告，至于招工一事，缄口不谈。
失望透顶的赵循只好从别处寻找门路，或许毛遂自荐也是不错的选择。
可自己回什么呢？在盲目的想了整整十分钟之后，赵循无奈的承认了一个现实：自己除了混，别无长物……
颓然的躺在床上，悔意不禁袭上心头，想当年哪怕在技校随便学点手艺，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下场，如果说‘骗’也是一门演技的话，那赵循不介意也去做个演员。
很显然，演员这条路，已经被彻底封死了。整个上海滩的电影公司都知道赵循是烟台福禄寿剧院的老板，剧院老板怎么能做演员呢？同样的道理，剧院老板怎么能沦落到街头当混混呢？就连自己最擅长的东西，在上海也不能发挥作用，这才是赵循最头疼的。
“咚咚咚”的敲门声，打断了赵循的思绪，开门见到了熟悉的身影。
“赵兄的家真不好找啊。”
“寿山兄快到里面说话。”见来人是胡宗南，赵循亲切的将他迎了进来。
胡宗南笑着进门，一边说道：“我这兄弟伤好了，听说了你帮他办事，今天特来道谢。”言罢指向门外道：“春风，你进来吧不用见外。”
紧接着同样个头不高的戴春风从门外进来，一脸笑容挂在脸上，直到他看见了赵循，笑容才逐渐僵硬开来。
胡宗南浑然不知此时已剑拔弩张，由满面笑容的说道：“来，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就是……”
“杀才！看打！”
正所谓仇人相见分外眼红，戴春风哪里还顾得上胡宗南的面子，只觉得浑身血脉喷张，一副不死不休的架势朝赵循扑来。
“我擦，你还敢来！”赵循紧忙一个闪身躲到一边，顺势抬腿一脚，硬生生将戴春风踹倒在地。接着便是一招饿虎扑食，将他压在身下，刚要挥拳开打，拳头却怎么也落不下去。转过头，看到了胡宗南紧紧抓着赵循的手，表情满是诧异。
……
悦来楼上，胡宗南举杯笑道：“俗话说不打不相识，你们二位也算是认识了一回，胡某不才，愿做个和事老，二位意下如何？”
台阶已经送来，岂有不下之理。赵循紧忙端起酒杯，赔笑道：“劳烦寿山兄从中调节，春风兄，前日是我不对，出言不逊还将你打成重伤，这都是小弟的错，自罚一杯，还望春风大哥看在寿山兄的面子上，原谅了小弟，来，我先干为敬。”说着赵循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亮了亮见底的酒杯道：“大哥若觉得气不过，只管打还回来，小弟绝不还手。”
戴春风也赶忙端起酒杯道：“寿山说的没错，不打不相识，前日我也有错在身，今天咱们化干戈为玉帛，”说着也将一杯酒喝尽。戴春风是个典型的小混混，打架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交朋友，就是因为敢打敢杀，交的朋友多了，才认识了杜月笙这样的大哥在背后撑腰。
一番杯酒落尽，两人也忘记了之前的不愉快，只谈今日烦忧。
放下酒杯，戴春风说道：“听寿山说，兄弟想在上海找个活计？这事儿我倒能帮上忙。”
“哦？”赵循闻言一震道：“不知春风兄可有好活计？”
戴春风不疾不徐道：“现如今上海滩不太好混了，张啸林和黄金荣在上海混的风生水起，开赌场，开妓院，管着上海滩各大码头。要知道他们都是青帮的人，只要是青帮的弟兄，都可以加入，我虽不才，但在杜先生手下，好歹有口饭吃。兄弟如若不弃，我可做个引荐，推荐你到杜先生手下做事。杜先生为人仗义疏财，是青帮响当当的大人物，到时候兄弟入了帮，再加上杜先生帮忙，不愁没个好前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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