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巧合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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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雨更加稠密了，正当赵循准备进一步表达爱意的时候，一个人踉跄的闯入餐厅，并大煞风景一般的撞倒了一个酒杯。“咣”的一声，酒杯碎了一地，硬生生把赵循的话挡在了喉咙里。
赵循正待发作，刚一起身便看到了不远处的小个子，不禁转怒为喜道：“寿山兄，你怎么火急火燎呀，被债主追债啊。”
来人正是胡宗南，此刻正一脸抱歉的收拾着地上的残渣，熟悉的声音让他放下了手中的活计，急忙起身道：“原来是赵兄弟。”胡宗南面露尴尬道：“我这不是被人追了债，倒是有债无处去讨啊。”
赵循邀请胡宗南过来坐下，这才不疾不徐道：“寿山兄何故如此说？到底有什么事让兄为难，尽管告知小弟，或许我能帮上什么忙？”
胡宗南面露尴尬，想说，却又不好意思说，眼睛不时的瞄着梁赛珍，显然有她在场，这事儿很难启齿。
赵循似是没有看出胡宗南的意思，仍轻声问道：“难道是这家餐厅欠了寿山兄的钱没还？我以前就是帮人讨债的，这事儿我帮你办了。”说着赵循便站了起来，顺手抄起了坐在屁股下的椅子。
胡宗南和梁赛珍见了，赶忙将他按住，才免了一场误会。
胡宗南赶忙说道：“兄弟你误会了，我来这家餐厅无非是买个面包而已。其实却有一点难事，但无法办得。”
赵循来了兴趣：“哦？何事？”
胡宗南叹口气，颓然道：“我在上海有个兄弟，昨天晚上叫人打了，到现在还在医院里，今天我去看他，他含泪跟我说，让我一定帮他报仇，可我连人的影子都没找到，何谈给他报仇？你说，这不是有债无处讨吗？”
赵循点了点头：“寿山兄与你这位上海的兄弟关系如何。”
胡宗南想了想，茫然道：“关系一般，只是有过一面结识之缘。但此人生性仗义，想来我若有难处，他也必会助我。此刻他有事求我，我又怎能不去帮他？”怅然一叹，胡宗南继续说道：“可是我在上海无亲无故，更无多少朋友，又怎么帮的了他呢？”
赵循大义道：“寿山兄的事，便是小弟的事，这事儿我帮你办了，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我定帮你把这人找出来，大卸八块给你这兄弟邮过去。”
胡宗南吓出了一身白毛汗，赶忙说道：“那倒不用，只是把人找出来，让他先把医药费赔了再说。”
赵循补充道：“对，先赔了医药费，再把他大卸八块。”
胡宗南无奈的笑道：“教训他一下也就是了，不用这么残忍吧。”
“你兄弟叫什么名字？”
“戴春风。”
“哦……”
赵循紧忙起身，抱拳道：“那个……寿山兄，我跟阿珍还有点事，就先走一步了，咱们改日再续。”
胡宗南也施礼道：“告辞，告辞。”
拉着梁赛珍的手，逃跑似的走出餐厅，迎着雨幕叫了一辆黄包车，赶忙逃离了这个是非之地。
“我还没吃完呢！”梁赛珍嘟噜着嘴，不满意道：“蛋挞才吃了一半呀，什么事这么着急，说走边走。”
赵循惊魂未定，不时的往后面看去，确定胡宗南没跟上来，才怅然道：“寿山兄的这个朋友戴春风，我跟她也有一面之缘，昨天晚上我们就认识了。”
“那就更应该帮他了呀。”梁赛珍一脸天真的看着赵循。
“按道理来说呢，确实应该帮他一把。”赵循心想这事儿可不能让她知道，逛窑子跟人对骂继而动手……仅逛窑子这一件事，梁赛珍便很难再跟赵循交往下去了。于是想了一下，赵循才说道：“只是这人是个小混混，斗殴打架，街头上也是常有的事儿，这种事情我怎么好插手呢？”
“其实，就算你插手，我也不会让你干的。”梁赛珍抱着双腿悠然道：“如果那人很厉害的话，你去找他麻烦，自己也会受伤的。”
这是关心吗？这是爱传递的信号吗？赵循激动的看着梁赛珍，心底狂呼‘她在关心我呀！’于是便习惯性的用右手搂住了梁赛珍的肩膀。
梁赛珍也没有反抗，头深深的依靠在赵循的胸前，如一只小鸟，依偎在赵循的怀里。
赵循真的很希望时间就在这一刻停止，对，时间停止，他便一直能沉浸在这样的幸福当中。
黄包车极为不给力的，在很短时间便跑到了片场。依依不舍的送别了梁赛珍，赵循回到了环龙路上的旅店里，推门看到了垂头丧气的陈维。
“独白兄定是凑够了回家的路费，小弟在这里给你贺喜了。”赵循笑着躺在床上，一脸玩味的看着陈维。
“法租界的人居然信的是上帝，对算命这个行当不明所以啊。”陈维叹口气道：“不知赵兄能否……”
“我有点困了。”赵循翻了个身，背对着陈维道：“独白兄如果没别的事，那我就不陪你说话了。”
“还真有点事。”陈维笑着凑近赵循，坐在了一边道：“今天有个人跟我打听你，说昨天晚上在窑子里打架的那个人，现在跑哪儿去了，哎，我只好说不认识啊。”
“你就编吧。”赵循对陈维的话嗤之以鼻：“告诉你，我就信袁世凯，不信上帝诸佛，算命对我也不好使。”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陈维笑了一下：“所以我告诉那人，说你住在环龙路27号，新家旅店里。”
赵循猛地坐起身来，一脸惊愕的看着陈维道：“真的？”
陈维点点头：“真的，他们还很感激的给了我两块现大洋呢。”说着便从口袋里拿出了两个银元，在手里把玩着。
“真不仗义。”赵循连忙起身从床底下，收拾出了包袱，一脸愤恨道：“亏我还打算今天给你路费让你回家的，没想到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
“这话可就诛心了。”陈维翘着二郎腿悠悠道：“给我路费让我回家？兄弟要是想给，昨天晚上不就给我了吗？”
“我不是感觉咱俩非常投机，想多留你住一日，叙叙旧吗？”
“咱们掐头去尾才认识了不到五天，我跟你叙个屁旧。”
将包袱背在身上，赵循直起腰来，恨恨道：“总之，我今天才看出来是你个什么人！”
陈维淡淡一笑：“我以为咱们认识的第一天你就看出了呢？这智商……”
赵循双拳紧握，青筋暴起，胸中怒火滕然而生，陈维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他一把拎了起来，大声喝道：“好，好，好。今天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老子先揍了你再说。”说着便抄起拳头，眼见便要落在陈维的脸上。
却见陈维不慌不忙，在赵循的拳头将要落在脸上的时候，才大喊了一声：“梁赛珍！”
然而，已经晚了，话刚出口，一计重拳便打在陈维的脸上，紧接着两颗牙飞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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