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第十八章
从消息看来，实验体应该是跑到罗马去了。
离上次的任务地点没有很远但罗马毕竟是首都，行动起来有些麻烦，希望那些东西不要往人太多的地方去，不然痕迹消除起来会辛苦一些。
教会擦屁股早就擦习惯了，但能不擦还是不想擦的。
到目前为止实验体都没有闹出太大动静，说明还是有不被人发现的意识在的。但时间已经过去半年，就算教会的形容是「胚胎」，现在也应该已经长成了。
胚胎在生长途中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但已经成长的现在，当时对它来说的危险现在应该也不复存在。
说不准现在有没有人成为了「饲料」不，不是没准，言峰绮礼想。
一定是有的。
教会是发现了不太正常的死亡，才追踪到那个胚胎的活动轨迹。
言峰绮礼决定先在罗马呆上一段时间进行观察，等教会传来更详细的消息或自己找到具体位置再展开狩猎。
另外，考虑到丹特的事，言峰绮礼觉得意大利应该还有其他替身使者——尽管不一定是dio的人。之前不知道他们的存在还好，现在知道了，就要关注他们会不会影响到任务。
而且箭有一个问题。
言峰绮礼不知道除dio以外还有没有人有这种道具，他是说排除dio到处乱送人这种可能性之后。
除去花京院典明那种天生替身使者，如果dio说的「资格」不是什么特别苛刻的东西，那后天替身使者的数量肯定会更多一些。
dio会想要发展部下——那么，持有这种道具的人也许也会这样做。
能激发力量的道具，这可是让自己的势力变得强大的好东西。
不过，说起扎别人，dio也提到如果他不放心可以先用箭试着制造一下其他替身使者。
言峰绮礼对这个建议并不苟同，用伤害别人的方式来做实验不过是邪道。
因为战斗要躲着普通人，能有大行动时间都安排在晚上，不过白天也能收集消息。报纸、住在附近的人只要去找，总能找到蛛丝马迹。在过程中，最大的阻碍还是黑iii帮。
意大利的黑iii帮本来就数量很多，在他上次出差离开后的半年里不知道为什么又野蛮生长了一样数量激增。□□除了那些合法的东西，当然会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交易——比如药物，比如军iii火，又或者买卖关于政iii府的一些情报。
言峰绮礼在调查中好几次都在夜里撞见了交易现场，虽然藏匿气息不至于被发现，但任务进度被拖慢了很多。
不过相对的——灰色地带的这些人，很可能知道普通人不知道的消息。
代行者打算先找人探一探，事后再处理一下记忆就没问题了。
黑iii帮的人也分三六九等，通常只要是一个组织，总会有高层和普通的成员和边缘的混混。如果是需要组织的秘密，那肯定是得问高层，但关于实验体，言峰绮礼需要的只是「民间流言」程度的消息，去招惹□□高iii层有些没必要。
虽然也有得到意料之外的消息的可能性，代行者也不介意惹麻烦，就算有人打上来也有信心解决，但这样做的话，事后要处理的痕迹就太多了。
擦屁股擦几个没有关系，但几十上百个一个个擦过去就算了吧。
连续几天的行动让言峰绮礼确定实验体的活动范围是在一处遗迹。罗马的遗迹很多，最有名气的就是那个斗兽场，不过这次并不是在那边。
遗迹这种“景点”，因为残旧需要维护和夜晚禁止参观，在非参观时段一般不会有人去，实验体活动起来很自由——黑iii帮同理。
在言峰绮礼正准备缩小一下范围，先放出诱饵试探一下实验体的时候，撞见了黑iii帮的交易。
双方各有四个人，拿着手提箱，里面不知道装的是什么，一方里应该是钱。
他们交谈着什么，应当是交易内容，但很快，他们停止了动作。周围回荡起一声声类似蛇在草丛上爬行的声响，音量却足够让每个人听见。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细长的东西在拍打草丛的声音。因为遗迹的构造，拍打声与爬行声产生了些许回音，他们很难辨清发出声音的位置。
“谁在那里？！”
这不是风声，显而易见。几个黑iii帮都已经举起了枪，警觉地扫视着周围。
猎物。
言峰绮礼想。
这些黑iii帮是那个实验体的猎物而他的猎物是那个实验体。虽然等到实验体抓住一个人再行动比较稳妥，但那是不必要的牺牲。
尽管代行者的责任只是消灭，而不是保护，不过
如果能没有牺牲就解决问题那当然是最好的。
因此，在那根宛如藤蔓、尖端却像锥子一样的触手从遗迹的边缘腾空而起，并刺向其中一个人的时候，言峰绮礼行动了。
随着破空声，掷出的黑键将那根尖端离黑iii帮的右眼还有一拳的距离的藤蔓死死地钉在了遗迹的墙壁上。
它疯狂地扭动想要挣脱，将墙面上挣出裂痕，有不少碎石抖落下来。但随之而来的是数量更多的黑键——一根一根，将它扭动的补位全部钉住。
原本因为被攻击而僵直住的黑iii帮也反应过来自己被不太正常的东西攻击，一屁股往后坐在地上，磨蹭着往后退了一段距离，脸上滑下冷汗，嘴巴张张合合说不出话来。
双手握拳夹着数枚黑键的代行者从黑暗中走出。他胸前的十字架因为步伐轻微晃动，手里黑键的刀刃在遗迹有些昏暗的灯光下略微反光。
他向前走着，一直走到被钉住的触手尖端面前，没有看摔在地上的□□一眼。
“跑起来。”
他面无表情吐出简短的句子。
□□们如梦初醒，跌坐在地上那个男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脚打滑了好几次。他们往遗迹入口的地方跑，连交易的箱子都不要了，摔在地上摔坏了扣子，纸币洋洋洒洒飘落了一地。
言峰绮礼没在意他们的去向。他已经记住了八个人的脸，记忆的问题之后再去解决就行，现在重要的是疏散。
他抬手割断了那根藤蔓。接着，他看向黑iii帮们逃走的反方向。
随着藤蔓的割裂，他听见了一声迟缓的、愤怒的低吼，但听上去不太疼——失去一根对它来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紧接着，十数条藤蔓腾空，交织成了一章网，尖端猛地朝言峰绮礼的方向刺来。
想先把他困住吗。
还有几根去追黑iii帮了看样子是不打算放过食物。
这个范围的确不太好躲，但也没必要躲藏。再加上看着这些藤蔓出现的方式他把控到本体的位置了。
不算远。
代行者迅速向前突进，钻过那些那些弯弯绕绕的、试图穿刺他的藤蔓的空隙。它们没对他造成什么阻碍，就算有几个不太好躲的，也只需要用魔力编织的黑键的刃将其割裂。割裂的数量多了，言峰绮礼能明显地感觉到对方急躁起来。
几个呼吸，他就抵达了实验体的身前——
对方藏在遗迹的碎石中，上半是人型的，背上有许多小鼓包，那些藤蔓正从他的背部生长出来。不过藤蔓长出后有类似根部的形态看样子斩断后并不能再生，就算可以也不是立刻。
既然数量有限，那将它们全都清理掉就可以了。
言峰绮礼不介意一根根拔掉它的「爪牙」。
他观察目标的其他特征——下半身像是狮子，但是尾巴是类似蜥蜴的尾巴对方显然是个合成兽。
用到了人类作为素材、并且从胚胎一点点生长起来的合成兽。
那些魔术师还真敢做啊
言峰绮礼翻过石墙，站在离它大概七八米的地方。
它的头发很长，遮住了眼睛，很难判断他有没有属于人类的理性。虽说就算有也不妨碍言峰绮礼执行任务，但那不一样。
——如果拥有理性，生来就是异类，生来就被断定为恶的、不得不被诛灭的它是何种心情？
感到痛苦吗？会哀叹吗？现在的行为只是为了生存，还是为了报复？
言峰绮礼只是单纯的好奇。
但他意识到，如果对方拥有理性，另一种情绪会在他的身体里蒸腾。
毕竟它可能不知道自己的诞生就是错误的。
这个事实对它而言异常的残酷。
撇开这些，这只合成兽并没有什么值得注意的地方。也许对普通人和魔术师们比较危险，毕竟魔术师的性质也更偏向科研而不是战斗，但至少对代行者来说，这并不强大。
如果能把握住它的特征，就算是dio制造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的替身使者，也大概能够打败，最多就是受点伤。
像是终于有了危机感，合成兽对言峰绮礼发出低吼。
代行者眼中毫无怜悯地看着它，准备割下它的脑袋。但下一刻，感官告诉他有什么问题发生了。
自己明明还没有行动才对。
明明还没有行动，合成兽的脑袋却已经掉落在地上，黑键的刀刃上沾满了血迹。
合成兽的身体还僵直着，过了几个呼吸，才轰然倒下，脖颈处的鲜血喷洒了一地。
“”
有些问题。
他警觉地打量四周，查看有没有合成兽意外的敌人——但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
周围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别说人了，恐怕就连鸟兽，都已经成了合成兽的饲料。
但是安静就是不正常。
刚刚逃走的八个黑iii帮——合成兽的藤蔓明显有追过去的迹象，言峰绮礼觉得一两根不会怎么样就没处理，他们肯定会反抗，除非手里的枪集体卡膛。就算打不中也能坚持一段时间，那时候他早把合成兽的本体解决了。
然而到现在为止，言峰绮礼并没有听见枪i响。
黑iii帮不会反抗吗？
不像是。
而且眼前的事让他很在意那种让他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就像dio用那个不明的替身能力忽然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一样。
合成兽脖子上的痕迹的确是自己造成，黑键上也的确是合成兽的血，甚至伤痕的走势也的确是自己习惯的那种，但他的确没有自己斩下它头颅的记忆，他刚刚甚至没站的离合成兽这么近。
不对劲。
代行者的直觉让言峰绮礼察觉到了不对劲。
就像断片了那么几秒钟一样。
草丛忽然沙沙作响，言峰绮礼抓紧了手里的黑键，随时准备投掷出去。
但从那边走出来的并不是合成兽。
那是逃走的黑iii帮中的一个——
一个有着一头粉色短发的青年。
他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手里紧紧地攥着枪，看上去似乎已经开过了。
他有些局促不安地看着自己，然后惊醒一般收起了枪。
“抱歉，神父，我只是”
他顿了顿。
“我只是很担心那个怪物，所以倒回来看看。”
像是因为紧张，他这才补充自己的名字：
“索里特，您可以叫我索里特，神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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