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入山林 小露身手
当夜，娘亲烧了土炕，卧房里暖和起来，吃了红薯，肚子饱了，叶子睡了个好觉。
次日叶子早早醒来，吃过稀粥，穿戴整齐，一手提斧子，一手拿麻绳，双眼亮晶晶的等着娘亲。
姜雪娘见女儿身体大好，心里高兴，笑道：“进山一趟看看也好，山里有野果，先摘了吃点。”
见她又是斧头又拿绳，以为是砍柴用，没多问，背起背篓，同叶子一起，出了家门。
嵋山山头布满大片的松林、枫树，野果树，山南还有片竹林。
林内灌木丛中掩映着颗颗点点的小浆果，姜雪娘不时俯身摘拾。
叶子却不捡拾浆果，而是围着松树林端详半天，最后相中一颗松枝，挥斧砍起来。
姜雪娘见叶子很卖力的对着一颗小松树挥斧子，忙走过去说道：“娘来砍，你摘果子吧。”
有娘亲帮忙，一段松枝很快砍下来。
叶子接过松枝，上下其手，或磨，或削，或蹭。
姜雪娘边摘果子，边不时回头看看叶子，嘴角含笑，目露慈祥。
她以为叶子做玩具玩呢。
叶子确实做了个东西，不过不是玩具。
额头出了细密的汗，叶子做的非常认真，做完最后一道工序，上好麻绳，轻吐一口气：“成了。”
姜雪娘回头看去。
待看清女儿手里拿的是，两头细中间粗，形似半月的弓箭时，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叶子得意地笑了，做手工弓箭是箭手必备技能之一，老天爷派我来，果然有大用处。
“娘，走，去砍竹子。”
叶子嘴角勾着笑，拿着弓箭，率先朝山南走去。
姜雪娘却是不一样的心情，为了吃的，瞧把孩子逼成什么样了，竟然自己做出了弓箭！
回去得好好琢磨琢磨，怎么把菜地救活，继续生计。
去到竹林，砍倒几颗竹子，叶子做了几十支箭簇。
弓箭已成。
双手握弓，浑身顿觉充满力量！
眼见天光大亮，有一些人在山下活动，猎户们也该进山了。
“娘，我们往山里深处走走，拿着棍子，尽管四处扫来。”叶子递给娘亲一个木棍，说道。
是该拿着棍子扫扫，灌木丛里万一藏着蛇鼠，岂不吓到叶儿？
女儿虽然像模像样的把箭矢做了出来，可从没见过她会射箭，多半是做着玩的。
叶子却想，娘亲拿着木棍惊扰一下子，野味或许会出来。
它们不出来，我怎么射得到？
别人都是恨不能连呼吸都不呼吸，悄悄靠近猎物，叶子反其道而行之。
艺高人胆大！
姜雪娘拿着棍子，前头开路，往黑黝黝看不真切的枯枝矮木丛扫荡。
木棍所到之处，惊起枯枝无数。
等等！
枯枝下，灰棕色的伞状东西，莫不是蘑菇？
前世，射箭队队友的家人做过一道五花肉炖小野蘑菇，直鲜掉了叶子大牙。
往后十多年，再无机缘品尝到，因为那道山林被开垦盖成了大楼，原汁原味，鲜嫩无比的小野蘑菇再也看不到了。
叶子奔过去，手扒拉开松针落叶，一丛棕色，圆圆小伞的蘑菇露出来。
越是这种小小的菌伞，越鲜嫩。
叶子手指轻弹，菌伞弹了一弹。嫩！
“叶儿，干嘛呢？”姜雪娘停下来问道。
“娘，认得这些东西么？”叶子问。
“这不很常见么？树底下多的是。枯枝长出来的，味很呛人。”姜雪娘说道。
叶子笑眯眯，小心翼翼摘下蘑菇，放进背篓，说：“这叫蘑菇，做菜后可好吃了。”
“你咋知道？啥时候吃过？”女儿虽然也做过饭，但没见她吃过这东西啊。
“嘿嘿，女儿听人家说的，娘，继续走，要是还看到这些东西，都摘来，但有颜色太扎眼的，长成红色的，就不能要，有毒的。”叶子说道。
“早说这个能吃，娘知道这里有很多。”姜雪娘说着往一处矮树丛走去。
“扑棱棱”，“咯咯咯……”
五彩斑斓的羽毛，纤细颀长的后尾，是野鸡！
落到矮树丛后寻找食物的野鸡，被姜雪娘惊起，扑棱着翅膀飞起老高。
“哎哟”，姜雪娘吓了一跳，本能的缩了缩脖子，后退一步。
“啪”，野鸡飞到半空竟掉下来，落到草丛里，半天没动静。
姜雪娘两手一拍，哈哈笑道：“今日运气好，遇到一支不会飞的笨鸡，叶儿，快，你一头，我一头，拦住它，抓住！”
运气也太好了，这样的运气上哪里找去，女儿正需要鸡汤补补呢。
叶子却没听娘亲的，只管笑眯眯的朝野鸡走去。
草丛里的野鸡扑棱了两下翅膀，却没飞起来。
姜雪娘看叶子走过来，以为她没听到自己的话，再次出言：“叶儿，嘘，小点声，往后点，别惊着它，去娘对面，拦着它。”
叶子只嘴角含笑，走近野鸡。
靠的这样近了，它都没飞，姜雪娘放心了。
走到叶子身边，见叶子俯身抓起野鸡，鸡身上赫然插着一支竹箭！
她惊愕的看着叶子，问道：“叶儿，是你射落的？”
叶子咧着嘴，点点头，笑的欢心。
“你怎么会……”姜雪娘不解，女儿平日连山都很少进的，怎么会打猎？
叶子笑道：“想吃，自然就会了。”
这个理由还不充分？
姜雪娘红了眼眶，看给孩子逼成啥样了？！
“叶儿，走，回家，娘好好给你做顿吃的。”她擦了擦眼睛，下决心要让叶子好好吃一顿。
野鸡塞到背篓里，又去摘了很多蘑菇，捆扎了一小捆柴，娘俩相携着下了山。
回到家，姜雪娘清理好鸡，就开始入锅煮。
天光放亮，正是辰时。
叶子家的烟囱里炊烟袅袅腾腾。
多久没吃肉了，女儿是被逼的狠了，竟然猎到了野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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