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作为神灵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上古时期他们为了争夺修行之法争的你死我活；蛮荒时期他们为了一些微末的信仰之力不惜花费半身神力去帮人族完成他们的心愿；人族兴盛时期，末法时代，他们越发要依赖人族的信仰，有不少神都因为缺少信仰力，只好去冰川上求无休，希望能有个不被抹杀的办法。

        妖魔鬼怪生存起来就容易的多了，他们信奉强者，一生所求也只有变强大。同族相噬的事情最常发生在他们之中，有几个能被无休叫的出来的妖魔，大多都是杀掉所有的同族，成为唯一。

        他们不需要人族的信仰，有些甚至只把人族看做盘中餐。

        但此类心中欲念太盛，修行极难，许多都是终其一生，也只能成为半妖；也有妖魔与天道反其道而行，信了那些邪门的修行之法增长修为，只是这些法子终究还是只能自食其果。

        无休曾在不止的哀求下渡过一个妖精成仙，可结果他却没胜过心魔，沦为魔物，对许多生灵造成了不可挽回的伤害。

        生生复死死，死死复生生。

        不止那次在冰川上躲了许久，不敢再往外面跑，生怕有些寻仇的人找到它这个万恶之源，把它消灭了。

        被排除在六界之外的无休，冷眼看着这些神灵妖魔陨落，新生，强大，最后陨落。

        眼前的山神是个温婉的女子，虽说眉眼之间已经被镌刻上繁复的魔纹，却还是在为她山中生灵忧心。

        现在的无休却无法答应她。

        她说：“我如今没办法帮你。”

        她不答应，山神与槐灵都没有任何办法，他们两个灵体也没有更多的时间与无休耗着了。

        山神轻易接受了无休的这句话。没有任何人有责任去帮她做些什么，即使连她自己也觉得，自己给出的报酬是很丰厚的。

        槐灵仍旧不能理解无休的做法。她明明有能力，为什么不肯帮山神？

        可是连山神本人都没有说什么，他好像也没有任何立场为她打抱不平。

        他想让无休救山神，可山神拼着修为尽散来告诉无休她不想活。

        他好像做了一件错事，这个错他也已然没有能力去弥补了。

        槐灵对山神说：“您是我的神灵，我原以为我能救你，现在看来，原来是我异想天开。”

        山神柔和地开口：“不是的，我很感谢你，可是你再继续为我消耗灵力，只会被我拖垮的。我这一生活的已经足够精彩，而你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实在不必为了我耗费灵力。”

        “可我愿意！”槐灵不甘道，神色隐忍却又无法自控。

        “我不愿。”山神始终平静，“我欠山中生灵一个交代，而你如今已经不算是不归山中灵了，我并不想与你有过多的牵扯。”

        所以，槐灵给她的心脏，她不愿意再用，槐灵给她续命的灵气，她也尽数还给了他。

        “这样也很好，你当有自己的人生，虽说如今灵力式微，但你既然有机缘能够化作人身，必然是能够继续修行的，切不可为我害了性命，断了你的修行之路。”

        槐灵终于明白山神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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