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40章
翌日。
边洋洋上车的时候给练天维带了一份早餐，是按照他大学时候的口味买的，豆浆油条。
练天维很开心，吃完了才开车上路。
“不要再给我点外卖了。”边洋洋下车的时候嘱咐了一句。
练天维趁机再一次邀请她共进晚餐，“那晚上一起吃饭？”
边洋洋没怎么犹豫就同意了。
假期前的最后一个工作日，也是本年度的最后一个工作日。办公室氛围难得轻松，显然大家的心思都已经不在工作上了。
“你们今晚怎么跨年啊？”
有人起了个话头，一下就聊起来了。
“跟女朋友烛光晚餐。”说话的是夏天刚入职的工程师，“在家里。”
“你们小年轻就是浪漫哈。今晚餐厅肯定要排队，在家里好。”
边洋洋的心思飘到了隔壁的高楼，不知道练天维会约她去哪里。
“边老师，你今晚干嘛？要一起去唱k吗？单身狗联盟诚邀你加入。”
cue边洋洋的是一位单身女工程师，据说是个不婚主义，为人热情大方，跟办公室的几个单身同事都玩儿得挺好。
“今晚跟朋友约了吃饭，这次就不去了，下次有机会再约。”
“朋友？男朋友吧？”
边洋洋被戏称为实验室室花，人长得美总是容易成为话题的中心，众人逮着机会就八卦她。
“不是。”边洋洋笑道。
hc公司文化开放，同事之间氛围挺和谐。
邀请他的女工程师作出夸张的恍然大悟状，“女朋友？”
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她，哈哈大笑。
边洋洋很无奈，“不好意思让你们失望了。”
见无八卦可挖，最年长的李老师提议，“中午大家伙儿去附近的商场搓一顿？辛苦一年了，犒劳下自己。”
众人纷纷附和，开始讨论起中午吃什么。
边洋洋到底没忍住，给练天维发消息，问他晚上去哪里吃。
练天维秒回：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哼，还卖关子。
边洋洋不再问了，心里却悄悄地有了期待。搞得她下午上班效率极低，讲座要用的ppt都没做完。
节假日前夕，惯例大堵车。
练天维和边洋洋提前了半小时下班，依然被堵在路上，如龟速般爬行。
边洋洋无聊地看向车窗外，眼睁睁看着一个骑共享单车的小伙子超过了他们，渐行渐远。
“早知道我们骑个单车得了。”
练天维配合道：“下次可以试试。”
边洋洋开始抱怨，“cbd方向怎么这么多人啊！？早知道就在我们公司那片儿随便找个吃的得了。”
她现在跟练天维相处，跟在学校那会儿完全不同。练天维那时披着外衣，她又何尝不是呢。刻意展示自己好的一面，克制自己的情绪，就为了给人留个好印象。
多吃了几年饭，多走了几年路。她终于明白，两个人要是想一辈子在一起好好生活，从一开始就应该做最真实的自己。彼此能接受对方的不足之处，才能过完这并不顺遂的一生。
如果不幸不能接受，趁早一别两宽，及时止损。
所以，现在的边洋洋无所畏惧，不会患得患失，哪怕喜欢也不会再主动表白了。
练天维倒是不急不躁，把广播调到了音乐频道，“今天跨年嘛，日子比较特殊。储物盒里有零食，都是以前你爱吃的。”
边洋洋有个毛病，车子走走停停的时候玩儿手机会晕车。所以，她现在当真是无聊得紧，只得打开面前的储物盒翻零食吃。
其实，自从做了现在这份工作，她已经很少吃零食了。七七八八的添加剂太多，可能还有违法添加，对身体没什么好处。
储物箱塞得满满的，全是零食，有豆干、辣条、泡椒凤爪、锅巴、干脆面、薯片。
她挑了一包薯片，随口问道：“你有存零食的习惯？”
说起来，她对练天维的生活习惯也不怎么了解，除了知道他是个爱干净的男人之外。
“没有，这是专门买给你的。”
练天维说完又补充了一句，“我有关注市场监管局的食品检验信息，这些牌子都是未检出违法添加的。”
“那你还挺用心。”边洋洋撕开薯条包装，取出一片递到他嘴边，“吃吗？”
练天维微微偏头，就着边洋洋手上薯片的位置迅速咬了下去，嘴唇故意蹭到了她的手指。
指尖泛起一阵酥麻，边洋洋像被开水烫到一样迅速收回了手，急急地从袋子里给自己抓了一把薯片往嘴里塞。
在她慌乱掩饰自己的不在意时，练天维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痞笑。
此时，广播里传出点歌节目主持人优美的嗓音。
“现在阳城大道堵得水泄不通，路上的朋友们心里肯定特别急躁。接下来给大家放一首经典老歌，歌名是《一生有你》。这首歌是正在路上的练先生点的，要送给此刻跟他同行的边小姐。”
熟悉的前奏响起，边洋洋停下了咀嚼，车里只余立体环绕声和只有她自己能听见的强有力的心跳声。
【因为梦见你离开，我从哭泣中醒来
看夜风吹过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爱
等到老去那一天，你是否还在我身边
……】【注】
这首歌是边洋洋高中时最喜欢听的歌。
歌声抚平了堵车带来的急躁，心跳也渐渐平稳。
一曲毕，练天维又转到了交通台。
边洋洋手肘支在车窗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捋自己的头发。
他平视前方看不到头的车流，车尾灯汇成了延绵不绝的红色纽带。
“你知道大四被你拒绝之后，我听什么歌吗？”
说到这个练天维就心虚得很，还不敢擅自转移话题，只得硬着头皮道：“什么歌？”
“《明天你好》。”
静了半晌，练天维说：“那现在听《带你去旅行》好不好？”
几个小时后就是新的一年了，边洋洋本就不是小气的人，也不是故意翻旧账，就是触景伤情罢了。不管是她自己还是练天维，他们都应该有一个新的开始，他们的关系也一样。
她笑着说：“好啊。”
两人相视一笑，惊艳了彼此。
练天维订的餐厅是阳城最高的旋转餐厅，在阳城标志性建筑的100层，节假日一位难求。在这里可以边吃边欣赏阳城最美的夜景。
边洋洋来阳城半年多，听人说过这里，却从来没来过。
服务员引导他们到了预定的位置。
边洋洋扒在玻璃幕墙上忍不住惊呼，“好美啊！没想到站在这里看夜景如此壮美绚丽。”
练天维的公司以前就在这附近的88层，每个加班的夜晚都能看到这景色，有点审美疲劳了。
“你在这里看，我去拿吃的。”
边洋洋也不跟他客气，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拍照，“帮我拿个冰淇淋，其他的挑贵的。”
这里是自助餐厅。现在不比在学校的时候，胃口没那么大了，吃自助餐要吃回本儿就不能靠量了，只能靠质。
拍完照又看了会儿，差不多转完一圈的时候，练天维端着两盘吃的回来了。
一盘海鲜加牛排，一盘水果加蔬菜。
没有冰淇淋。
一手一个盘子，的确是没多余的手拿冰淇淋了。
边洋洋心想，一会儿自己拿去。
没想到，练天维说：“大冬天的吃凉的不太好，喝碗老火汤不错，我给你端一盅。”
说完就走了，徒留边洋洋在原地没法反驳。
她拿手机给肉食拍了照，然后边吃大虾边观察餐厅里吃饭的人，大多是两人一起，看亲密程度多半是情侣。男女为主，男男或女女组合也有，不多。
练天维很快端着一个托盘回来了，上面装着两盅不同的汤。
“你选一个吧。”
边洋洋随便选了，一勺一勺开始喝。味道很好，对得起这人均近一千的价格。
“听说这里很抢手，你提前多少天订的啊？”
练天维：“其实是我朋友订的，你今天答应跟我一起吃饭，我就把他的预订给要过来了。”
边洋洋：“是你很好的朋友吧？”
练天维的朋友，她只认识一个。
练天维：“嗯，你也认识，就是陶然，有空可以一起吃顿饭什么的。说起来挺不好意思的，他上周末刚结婚，本来是想给他老婆一个惊喜的。”
边洋洋正在跟阿拉斯加蟹较劲儿，闻言惊得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陶然竟然结婚了？！”
“我也挺意外的，没想到最后还是赵静收了他。”
浪子竟也有回头的一天，这是真爱的力量么？
消化完这个消息，边洋洋继续刚才的话题，“你这算横刀夺爱吗？”
练天维故作沉思，“应该不算吧，叫利益交换更合适一点儿。”
边洋洋好奇心起，“哦？你用什么换的？”
练天维看她弄蟹肉弄得费劲儿，起身端过了她面前的小盘子，“把我们公司新产品的代言给他老婆了。”
边洋洋看着练天维熟练地剔出了白白的蟹肉，偷偷咽了咽口水，“你这叫假公济私可能更准确点儿。”
练天维用公筷把肉夹到她的碗里，“他老婆的形象挺适合的，乐得做个顺水人情了。重要的是，你今晚开心吗？”
是挺开心的，很久没这么开心了。
但边洋洋不能让练天维觉得她容易追，不咸不淡道：“还行吧。主要是这里的味道还不错。”
练天维又戴上一次性手套帮她剥虾，“就这样？”
边洋洋尾巴翘上了天，“对啊，还想怎样。”
练天维看着她笑，“要喝点酒吗？”
边洋洋不自在地扭头看绚烂夜景，练天维笑起来对她特有杀伤力，有股热血直往脑门儿冲的感觉。
“你开车呢，不能喝酒。”
“所以我问的是你啊，我喝果汁，陪你。”
边洋洋以前酒量是不好的，不过工作后公司年会少不了互相敬酒，练着练着酒量竟也上来了。不过，对她来说，喝酒就是讲个气氛，并不是酒这玩意儿多好喝非喝不可。
“那算了，一个人喝没劲。”
这带点儿抱怨语气的话怎么听怎么像邀请。
练天维喝了一口蔬菜汁，抿了抿唇，深情注视边洋洋道：“那，吃完饭去我家喝一杯？”
事实证明练天维想多了。
夜色醉人，边洋洋却时刻保持清醒。
边洋洋：“不了，我明天还有事。”
有事是真的，她明天一早要去鹏市玩儿。就算无事可做，她也是不会去的，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几杯酒下肚，后续发展可就不受控制了。
边洋洋不想进度那么快。她算是看明白了，得来太容易的东西吧，人往往不懂珍惜。
练天维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自觉换了个话题，“听说12点的时候有跨年烟花秀，你想留下来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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