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011
1
我哭够了，抽泣着松开了手。
降谷零的衬衣被我抓出了褶子，我抚了抚，发现已经弄不平了。
我……我把上司的衣服弄坏了！
而且我刚刚还抓着他狂哭！
啊啊啊啊！
2
我蹲在海滩上，海浪翻涌，一只小螃蟹从沙子里探出了头。
我捧起一把沙子，啪地扔到小螃蟹身上。
可没过多久，它就又钻了出来。
好坚强哦，像我。
这么坚强的小螃蟹，就给取名字叫萌萌吧。
降谷零站在我身后，将手放到我头上，重重地压了一下。
3
“呜哇……”
“恢复精神了？我们回去吧。”
我点了点头，“我今天的任务都完成得特别好，没有给公安丢脸哦。”
“所以呢，想听我夸奖你？”降谷零笑了一下，“这种小事也需要夸夸吗？”
可恶，他学我说话的语气！
我转过头去，冲他猛兽咆哮。
嗷呜！
4
我问他，“风见如果有做的很好的时候，降谷先生都会怎么奖励他呀？”
“那大概会请他喝酒吧。”降谷零拉着我的手腕，将我拽起来站直，“小泪有兴趣喝酒吗？”
我摇头，指了指自己的脸，“要不你亲我一下吧。”
“……？”
降谷零愣了。
我也傻了。
5
我在说什么啊！！
要不跳海吧呜呜……
6
天完全黑了，我背对着降谷零，试图用海风吹散脸上的红晕。
目光望向远方，我意外发现了一些星星点点的蓝色荧光。
“是蓝眼泪诶。”我脱下鞋子，把手机塞给降谷零，“检讨我回去就写，你先赶紧帮我拍几张照片！啊，记得仰拍，你比我高这么多，俯拍会把我拍成小矮人的。”
降谷零拿着手机，欲言又止。
“怎么啦？”我踩进蓝眼泪里转身看他。
“那个，拍几张？”他不知所措。
7
原来在咖啡店撩高中生无数的帅哥店员不会给女生拍照。
我偷笑着，告诉他不停按快门就行，我自己会选出喜欢的照片。
拍了一会儿，我跑过去抢过手机，调到前置摄像头，趁降谷零不备给我俩拍了一张合照。
“等我p好了就发给你。”我点开那张合照，自言自语地说，“没想到偷拍都那么好看诶。”
“什么好看？”
你好看。
我没敢说出口，穿上鞋哒哒跑了。
8
鞋底有沙子，我一上车就落到了黑色的车垫上。
“那个，领导，明天我就开去洗，您、您别生气！”
“你刚才不很勇吗？怎么现在又开始说敬语了？”降谷零系好安全带，转头看向我，“回答我一个问题，检讨和洗车的事，我就不追究了。”
我两眼放光，海豹式拍手，“行，别说一个，一百个都可以！”
9
降谷零垂下眼脸，问我，“你是不是活不长了？”
我听到这话差点撞到头。
“你、您说什么？”
“你考上公安后，你父亲曾去找过管理官，想把你调去轻松些的部门。管理官问及原因，他就只好把你的情况说了出来。”
“……”我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他了。
降谷零缓了缓，尽量平和着语气，“小泪，我不会骂你。但请你务必告诉我真实的情况，这是为你，也是为以后的工作负责。”
公事公办的态度，让我不敢多说什么。
于是我只能告诉他，医生说我活不过25岁。
10
“你今年20岁，对吧？”
我点点头，“但是我的身体已经比以前好很多了，说、说不定我能活过25岁呢。”
“嗯，我相信你可以。”降谷零面无表情地说。
他真的不太擅长安慰人。
不对，他可会安慰那些女高中生啦！
所以他只是不想安慰欺骗了他的我，或是……认为安慰对我来说没什么用吧。
11
看到蓝眼泪后好起来的心情又重新down了下去。
我今天也太坎坷了，起起落落的。
12
离开海边后，降谷零把车开到了一栋房子门口。
“记住这个地址。”他说，“尽快申请逮捕令和召集人手，我要抓人。”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到他这么急切地想逮捕罪犯。
大猩猩果然是大猩猩，我还沉浸在emo里，他却已经全心投入工作中了。
我看了眼窗外的房子，“要申请多少人比较好呢？”
“三十、不，五十吧。”降谷零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五十？！”这是抓人吗，这是抓熊吧？
13
降谷零给我看了嫌疑人的照片。
藤粉色的头发，戴眼镜，眯眯眼，看起来普普通通。
我问降谷零，“他犯了什么罪？”
“他是fbi。”降谷零咬牙切齿地说。
“噢。”
那确实是很严重。
14
白天喝了喜酒，晚上又吹了海风。回到宿舍时，我隐约觉得脸有点发烫。
温度计显示38度。
看来明天得请假了。
明明才说过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来着……
哎。
15
我迷迷糊糊睡着了。
似乎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醒后，我看到了一丝亮光。
“阿探？”我叫他的名字，发现自己的声音特别沙哑。
“姐姐发烧了呢。”
叫我姐姐准没好事，每次不是帮忙背锅就是帮他偷溜出家门。
不知怎么，我的耳朵轰隆隆地鸣。我想捂住耳朵，却被阿探抓住了手腕。
“别动。”
阿探的手凉凉的，我正好热得厉害，干脆伸出另一只手握住了他的手，朝着额头的方向拉。
16
阿探的指尖轻抚过我的脸颊。
从眉骨一直往下，鼻梁……最后，指腹按上了我的嘴唇。
“姐姐。”
我听见他叫了一声。我刚想答应，就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堵住了声音。
我发出了细微的呜咽，眼角微微泛起了泪。
外面下雨了，有很多雨滴落在地上的声音。
阿探蹭了蹭我的脸，像小时候撒娇似的抱住了我。
他的鼻息很重，刺得我的脖子痒痒的。
我下意识想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腰。
……
17
“你想我吗，姐姐？”
“想……”我乖乖回答，“阿探，我想喝水……”
“马上。”
他说到做到。
那个柔软的东西再次覆上我的唇，轻松骗开我的牙齿，冰凉的水随即流进了喉咙。
“晚安，姐姐。”阿探急促地喘息着。
18
窗外的倾盆大雨，似乎要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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