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相聚总有分别时

　　聚也匆匆，离也匆匆，相聚总有分别时。程可享受和好友们畅饮抒怀的时光，也在其中找到了久违的青春感觉，只是这毕竟不是她生活的常态了。作为一个孩子的母亲，两个已经上了年纪老人的女儿，完全轻松肆意的生活是不属于她的。至少不可能在这个阶段实现。所以难得在外浪了两天的程可在三位好友的相送下踏上回长的高铁。

　　颖文在高铁站送别时突然说了一句话：“你还记得毕业时我们说什么了吗？”

　　程可想了想说：“你不用考验我的记忆力，还没到七老八十的时候。你说苟富贵，我说勿相忘。”

　　颖文大笑，“那就说好了，我们还是同样的约定：苟富贵勿相忘。”

　　程可倾身上前抱了抱三位好友：“忘是不会忘，但关键富贵就不知道是哪一天了。不过会努力的！”

　　“有事多联系，我还是希望你能考过来的。至少到时联系也方便，不比现在难得相见，见了也聚不了多久。”颖文还是有些遗憾。

　　“其实真考过来也不见得容易聚，人都说读博累并痛苦着。算了，说这干嘛，我还不见得考得上呢。”程可对自己的考博前景并不报太大希望，但她也知道朋友们都是好意。

　　“你这次带来的消息震了我们一下，不过要真没你做前奏，我有些话还不会说，也不好对谁说。后续我有事就打电话或发微信给你。”文娟感慨良多。按理说她和颖文最近，但颖文这人吧说话一针见血，她知道自己性格里面有些固有的弱点，怕是会受不了某些言语。哪怕知道对方为自己好，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一点儿不生气，一点儿不介意。意识到这点，怕影响朋友关系吧，她干脆选择不说。

　　“我觉得你真可以时不时和颖文聊聊，我是不在武汉，不方便。不然我估计会经常找她。”程可劝慰文娟，“话不怕糙，不怕尖刻，甚至不怕它伤人，就怕没道理。你觉得呢？有那么一个几个朋友时不时提醒下有些事，你会更早发现，应对自如的可能性会更大一点。真正好友才这么干，一般朋友或是酒肉朋友谁会说不好听的给你呢？”

　　“知道了，放心，我其实那天晚上经你们一说，我也收获不少。至少不会自我折磨他人无感了。”文娟的精气神明显提升了。

　　“你呢，姐妹儿，不叮嘱祝福我两句。”程可调侃张欣。

　　“你内心这么强大的人，用的着我吗？倒是哪天搞不好我有事找你。”张欣也不掩饰自己情绪，“我觉得毕业工作后有段时间糟透了，但也不能时时打扰朋友，其他人没义务去关注你照顾你。”

　　“这就有点想多了是吧，朋友之间想太多就交不到真心朋友。太小心了会给人始终走不近的感觉。当然我知道你对我们不是，所以有时候不要舍不得联系我们。”程可说得这些张欣都明了，只是一从学校进入社会，很多事情都没法按人的的主观想法转移了。

　　“行了，行了，回吧，我到家了给你们发微信，就发在群里，一次通知三，省得费工夫。”程可不愿意总是情绪低迷，一口打趣道。

　　小时候程可就不喜欢送人，被送的感觉还不算太糟糕，送人的感觉太难受，你就好像一个被扔下的人。程可不知道自己的好友是不是会有这种感受，但为了尽量减少朋友可能会有的消极情绪，她还是催着她们三人快点离开。

　　“那你就慢慢等车开吧，我们先走了。”三人和程可再次告别后向地下停车场走去。

　　独自在等候室的程可脑子里面一点都不轻松，翻来覆去全是事情。以前的她没有这么多虑，像是等车等飞机时，不是刷手机看小说，就是戴着耳机听音乐，哪会像现在这样。只能说生活催着人成长。

　　程可不得不承认以前活得太天真，或者说被父母保护得比较好，一路上没费多大脑子，需要愁的想的做的很多父母已经提前给解决了。所以在一开始被通知离婚时，她也是无措的，混乱的，愤怒的，委屈的，各种复杂情绪都有。中间有将近一年的时间没和任何人提这件事，说不上拿这事自我折磨，但确实天天会在头脑中翻来覆去的追究过程原因结果，所以当某个时刻程妈给程可吹头时来一句怎么有白头发了，她当时害怕被人知道不太好述说的情绪估计就是现在的文娟状态。

　　后来是怎么下定决心自己背负了所有结果的好坏可能性的呢？。回头仔细想想，应该还是有充分把握，相信父母会作为最后一道屏障给自己兜底，不不然当时能不能当机立断都还是两说。

　　所以文娟这事儿还挺难解决，想到她，程可不自觉摇了摇头。一来文娟不像是对老公完全无感的样子。这点从她叙述当中可以体味出差别。对公婆是厌恶，对父母是失望，对老公则是埋怨居多。埋怨意味着还没放弃，还有希望他改正改好的一天。但那男人从文娟的转述，颖文的补充中可见一般，这样的婚姻能继续维持的可能性真的很小。要动真格的还要涉及到双方经济收入开支分配等细节，一句话总结：“还有得磨！”

　　一个多小时的车程不算长，程可很怕坐过站，只能主动或被动在脑海里面想问题。只是连续两天的畅谈是很耗体力精力的，在铁轨与火车规律的摩擦节奏和声音中，程可慢慢进入梦乡。因为始终怕坐过站，即使睡着了这根弦也紧绷着，程可觉得自己没睡多长时间就醒了，但还是后怕。一抬手腕看时间，哦，还好，刚过岳阳东。

　　在武汉时，要说不想凡凡那是假话，可由于始终不是一人，朋友相聚时的热闹冲淡了这种思念。现在一下火车，一出站台，程可对于儿子的思念像潮水般涌上来。想抱抱他软软的身子，想轻轻他嫩嫩的小脸蛋，想看看他甜甜的笑脸，连他发脾气时臭臭的腔调都不介意听到。

　　坐上的士，程可迫不及待打通了父母的电话。“喂，妈妈，我回来了，现在在出租车上，正在往回家开呢。”

　　“就回来了，怎么没提前说一声呢，我们可以过来接你啊。”妈妈在那边还是有点小惊喜的，“凡凡，你听谁打电话来了？你要不要跟她说话啊？”

　　“凡凡，凡凡，是妈妈啊，妈妈好想你的。”程可在电话这头不停的哄着孩子。

　　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凡凡的声音，一改平时打电话凡凡抢话说的惯例，程可觉得奇怪，“妈妈，他怎么了？”

　　“怎么了？”父亲熟悉的声音响起，“你这个儿还蛮有个性呢！刚刚他说你之前出去时候答应每天给他一个电话的，昨天就没打，说话不作数的人应该被予以警告。不接电话就是他的警告和态度。”

　　程可一听还有些傻，“他真的这么说？”

　　“怎么不是的，我和你妈都在场，听的一清二楚。我的孙儿还是不错，这么小就知道讲话有理有据了。”程爸显然很满意，程可有些哭笑不得。“爸爸，你这也是太没有价值标准了。要是这样，凡凡将来打个屁都会被你们说成是香的。”

　　程爸赶紧辩言，“那不是的呢！我们都讲究实事求是。”

　　“行行行，你们都是对的。告诉凡凡，妈妈马上就到。”程可说完后就挂掉了电话，随即发了条短信到微信群“青春美少女”，每次看到这个群名，她都有种莫名的羞耻感，但无奈她“人微言轻”，在张欣颖文力主下还是没动，尴尬情绪就只能自己化解了。

　　发出的信息最希望的状态的是什么？秒读秒回。程可点开群，姐妹儿一水的祝福问候之语，心中暖阳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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